那隻箱子的來曆沈清寒再清楚不過,因此心底難免升起火氣。
她前世在國安部的國際情報局就職,所負責的工作就是專門竊取情報,或者實施暗殺,因此對不懷善意的人格外警惕。這個逐月公子雖然救了自己,但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忽然出現,著實令她惱火。
之所以請裴知崇幫忙將父母和外祖一家接出來,不單是楊大海的欺辱,也是為了擺脫逐月的監視。隻是她沒料到,才搬出來第一天,白辭就大搖大擺的上了門。
這一世,不管是外祖一家還是父母兄長,都是地地道道的平民,所求的也不過是三餐飽飯。她在平城為了自保,不得已才亮出本事,斷然不想因此而牽扯上江湖或朝堂之事。
打定主意,她蹲到小八身邊,盡量放緩語氣道:“謝謝小八。”
“七姐,她們是怎麼回事?”小八的注意力這時已經被院子裏的秋雲等人吸引過去,一雙眸子亮晶晶的發問:“她們是客人嗎。”
“不是客人,她們是姐姐的朋友,以後和我們一起住在這莊子裏。”沈清寒好笑的捏捏他的臉,又道:“小八喜不喜歡?”
小八歪著小腦袋想了想,謹慎反問:“這莊子以後就是我們的家?”
沈清寒心頭一滯,含笑點頭:“是的,莊子的房契和地契上都是大哥的名諱。”
“噢……太好了,我們有家了!”小八楞了許久,忽然開心的往偏院跑去,嘴裏還不停的喊著:“大哥,我有好消息告訴你。”
這個小八……沈清寒搖搖頭,起身去將桌上的紫檀描金木盒抱到懷裏,留了話給秋雲,便扭頭回房。此次搬家異常匆忙,這莊子又大的離奇,因此她隻隨便挑了個院子住下。
放下盒子,她看也沒看便再次回到正院,和外祖父說了些話,掉頭去灶房幫忙。一下子帶了十幾個人回來,晚飯怕是一時半會也吃不上。
米麵肉菜都是一早買好的,她進到灶房時兩位舅母已經熬好了粥,因為臨時多了人,不得不找來一口大鍋,再次下米。
沈清寒挽起袖子,乖巧坐到母親身邊幫忙擇菜,不時和舅母閑話家常。關於她在平城的經曆,家裏上上下下沒個不好奇的,問起來也沒什麼顧忌。
本著能回答就回答,不能回答就敷衍的態度,沈清寒倒也沒露出破綻。隻是吃飯的時候,外祖、三個哥哥和兩個舅舅又問了一遍,就連兩個小表弟都忍不住打聽。
沈清寒無奈,隻得借口太累,將秋雲等人丟給母親安排,帶上文房四寶便匆匆提了盞燈回了自己的院子。莊子附近的良田都是自己的,她不可能放著丟荒,畢竟銀子再多也有用完的時候。
鋪開紙張,她挑出一直小號的毛筆,研了磨便開始寫次日要做的工作。前世她沒下過地,但是看發小種地看了好幾年,也算熟知其中的各種流程。
寫完計劃書,她擱筆時無意間看到那隻木盒,心中一動索性舉了燈過去打開。看清盒子裏的東西,她楞了下不由的苦笑。
這個逐月倒是信守承諾,當初將盒子拿走就留下話,若內裏有金銀珠寶必不貪墨。金銀珠寶沒有,銀票倒是一大堆,數額怕是不會低於百萬兩。
這麼大的一筆銀子,今後就算什麼都不做,也足夠養活這莊子裏上上下下的人。沈清寒擰眉想了想,將盒子收好熄燈上床。
此時,平城興隆寺的一見廂房中,楚修瑾正悠哉悠哉的陪戒淵大師下棋,劍眉舒展。
“昨日為師夜觀天象,怕是不日便會有大雨來臨,你小子最好及時防備。”戒淵大師落下一枚白子,眉頭略略皺起:“百姓無辜。”
“師父放心,除去盛京附近的幾座城池,餘下的徒弟已派人將防水的法子送到。”楚修瑾細細看了一遍棋局,又道:“國庫存糧已顯不足,您老可有法子?”
“為師又不是神仙,能有什麼法子。”戒淵怒目掃他一眼,落子堵死黑子的去路:“為何不管盛京附近的城池。”
“不是不管,而是有人不想讓徒弟管。”楚修瑾苦笑起身:“您老已經輸了三局,不下了吧。”
“臭小子!再來再來。”戒淵手臂一揮,僧袍的袖子便卷起一股強大的勁風,直直往楚修瑾身上攻去:“兔崽子贏了棋還想溜,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說好了下棋不動手的!”楚修瑾暗自提氣,敏捷往房梁縱去:“你到底是不是我師父!”
戒淵哼了一聲,起身背著手出了廂房。楚修瑾躍下房梁,無語的搖了搖頭,打開側門的機關回到養病的廂房,繼續裝死。
曲水城郊,沈家別莊。
沈清寒連續幾日繃著神經奔波勞累,又熬了大半夜書寫計劃書,倒進床裏便睡了過去。誰知還沒睡夠,就聽小八在耳邊嘶聲力竭的大吼:“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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