劃定打井的地方並未有特別之處,隻是從已經挖開的土層看,這塊地再往下挖便是堅硬的花崗岩岩石層,花崗岩極少裂隙根本不具透水性,即使有火藥也未必能挖到水源。
聚集而來的民眾,此時已經將周圍堵得水泄不通,她就是想走一時半會兒也走不開。出於好心,她提醒了一句那位正在指揮幫工使勁往下挖的大叔:“大叔,我勸你們別費力氣了,這地方沒有水,再往下六尺全是石層。”
“胡說八道!我可是請了先生看過的,往下三尺必有泉眼。”大叔不耐煩的瞪一眼沈清寒,拿起工具爬下挖開至少六米的井坑,親自動手。
邊上看熱鬧的見大叔如此篤定,紛紛指責沈清寒居心不良。先生都說了有泉眼,你一個黃毛小子指手畫腳算怎麼回事。
沈清寒好氣又好笑,索性蹲到井坑邊上,繼續對那位大叔說:“往下三尺,挖出來的全是拳頭大小的石塊,不信就打個賭。”
“賭就賭!可咱得把醜話說在前頭,萬一往下三尺真有泉眼,你敢不敢當著曲水百姓的麵,給先生磕三個響頭!”大叔脾氣很倔,並且對自己所請教的那位先生深信不疑:“若不是不敢,這事便罷了。”
“若是沒有泉眼呢?”沈清寒並不著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好整以暇的看著剛剛挖起來土層。很明顯,她所說的碎石塊,已經越來越多。
“若是沒有泉眼,我老劉頭就給你磕三個響頭!”劉大叔氣悶的聲音,從坑底清晰傳上來。
“磕頭就免了,這口井挖了也是白挖,不如省點力氣,我給您指一處能挖出水的地方。”沈清寒伸手摸了下才倒出來的泥土,正常範圍內的潮濕,再往下肯定也是如此結果。
劉大叔在坑底哼了一聲,沒接話。倒是邊上看熱鬧的人不住起哄,有說等著看她磕頭的,也有說等著她給找水源的,甚至還有人去通知了定遠侯府的世子爺過來看熱鬧。
沈清寒無語的搖搖頭,雙眼始終盯著身旁不斷增加的土堆。三尺不過一米的深度,事實如她所料,井下根本沒有所謂的泉眼,石塊倒是越來越多。
前世她的爺爺是地質大學的知名教授,對於土層結構分辨自由一套方法。任何地方隻要看一眼地表的土層,就可算出這地下是否有地下水,或者礦產。
她雖然達不到爺爺的高度,但是找找地下水什麼的,還是能做到手到擒來。畢竟在特種兵大隊的訓練,從來就不是走馬觀花的鍍金,而是實打實的全方麵學習各種技能。
耐心的又等了一陣,圍觀的人群騷動了一下,緊跟著自動讓出一條路。一名年約十七八歲,麵如冠玉身姿挺拔的少年,在護衛的簇擁下,踱步走出人群。
比起逐月公子,這位世子爺的長相絲毫不遜色,唯獨氣勢上給人感覺十分頹喪。沈清寒淡淡的瞥他一眼,便收了視線繼續往井坑裏看。
“如何?可是找到了泉眼?”裴知崇興致不高,自打早上入了城,他前後已經看過十來處打井的地方,別說是泉眼,連一滴水都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