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成,送入洞房!”司儀高亢的喊聲落地,沈清寒穿著一身寬大的大紅嫁衣,頭蓋喜帕,身不由己的被丫鬟和婆子架著,穿過常常的曲廊送進新房。

進了門,婆子們蠻橫的將她摁到床榻上坐下,言辭淩厲的訓斥一通才帶著閑雜人等退出去。沈清寒雙手掌心濕濡濡的絞在一起,小心的吸了口氣,視線透過喜帕的縫隙,局促不安的盯著自己懸空的腳尖。

默默出神的她渾然不覺,此時房頂上亦多出一道人影,悄悄揭開瓦片,一臉好奇的盯著房中的她。

不知不覺,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沈清寒耳邊依稀聽到房門打開複又關閉的響動。

來的該是自己的夫婿吧,她渾身僵直微微哆嗦起來。頭上的喜帕忽然被挑開,驚懼仰起臉,一張蠟黃晦暗的男人臉,赫然在眼前放大。

新郎魏盛昌一愣,隻見她眉如畫,朱唇塗紅,一雙黑白分明清澈明淨的雙眼,布滿了不安和恐懼,巴掌大的小臉在燭光下微微皺成一團,那細長微翹的睫毛掛著似有若無的淚光,看起來楚楚可憐,讓人禁不住想一親芳澤。

這麼想著,他的嘴已經湊了過去。沈清寒慌亂的瑟縮了一下,瑩潤的紅唇顫了顫,睫毛更是輕顫的厲害,清澈如泉的眼中一片驚慌,瘦弱的身子不住發抖:“相……”

魏盛昌親了個空,頓時惱極的給了她一個耳光:“買來的下賤東西,你竟敢躲著爺。”

沈清寒頭暈眼花的捂著臉,滿腦子都是簽賣身契時,中間人的那一句生死由命不得反悔,淚珠兒便不住的往下落:“婆子說……得先喝交杯酒……”

“酒自然要喝,你先過來給爺摸摸。”魏盛昌看著她柔弱乖巧的模樣,更覺心猿意馬的挨過去,雙手不老實的摸上她細細的腰肢:“讓爺摸夠了疼夠了再慢慢喝,你想喝多少喝多少。”

沈清寒脊背發僵,那一陣酒味撲來惹得她直想吐,本能的跳下床榻想要逃開。不料嫁衣的袖子竟被魏盛昌拽住,還沒跑開就被拖回去,生生跌進他的懷中。

“真是個嬌滴滴的小美人,乖乖的,讓爺好好疼你。”魏盛昌仗著自己力大,輕易將她禁錮到自己的身下,動手去扯她身上的嫁衣。

沈清寒哪見過這陣勢,登時緊緊咬著雙唇,不安扭動著身子試圖阻止他的動作。

就在這時,內室的珠簾被人“嘩”的一下撩開,走進來一名衣著清涼的俏麗女子:“少爺,蘭兒來了。這就是夫人給少爺買的小娘子啊,長得一般嘛,少爺該不會有了新娘子就不要蘭兒了吧。”

“蘭兒最乖了,我怎麼會不要。”魏盛昌掃興的鬆開沈清寒,伸出手將蘭兒拉進懷裏,故作不屑的瞥了一眼滿那張攝人心魄的小臉:“買來的下賤東西而已,蘭兒你一會幫我抓住她,爺要好好教她洞房。”

“少爺你真壞……”蘭兒吃吃笑著,目露鄙夷的瞅一眼沈清寒,酥著嗓音撒嬌:“少爺,我美還是新娘子長得美。”

“當然是蘭兒最美。”魏盛昌親親她的臉頰,將手伸到粉色的羅裙底下摩挲一陣,調笑道:“這兒最美。乖乖的幫爺把她摁住了,爺要教訓一番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賤胚子。”

蘭兒不勝嬌羞的噗嗤一笑,忽然起身撲過去使勁掐著沈清寒的胳膊:“不過二兩銀子買來小賤胚子,能伺候少爺那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居然還敢惹少爺不開心,我今兒個就替少爺來教教你規矩。”

沈清寒又羞又怕,布滿淚痕的小臉血色盡失:“不要,你們快住手……”

“少爺,小新娘嬌羞了呢,你快快把她的羅裙脫了,我幫你解上衣。”蘭兒掐著她腋窩不鬆手,同時歪過腦袋,魅惑十足的親了下魏盛昌的耳朵:“小美人哭的模樣還真是勾人呢。”

魏盛昌哈哈大笑,心情愉悅的在她嬌豔的紅唇親了口,當真去拽沈清寒的羅裙。

果然是個狐媚子,看這哭的模樣還真是我見猶憐!蘭兒暗罵一句,忽然改變主意,趁亂抓起沈清寒的手打了魏盛昌一個耳光,跟著故意拉住他,方便那雙一直亂蹬的腳踢中他的下巴。

“你找死!”魏盛昌吃痛,想起自己日漸不受寵的處境,心底瞬間湧起滔天怒意,赤紅著雙目狠狠掐住沈清寒的脖子不放。蘭兒見狀,假意阻攔,實際暗暗使勁幫忙。同樣是買來的,沈清寒這個農家的野丫頭,卻是正妻身份,憑什麼!

沈清寒原就不是對手,不一會的功夫便呼吸漸弱,盈盈美目不敢置信的睜大,最終緩緩瞌上眼皮,身體也停止了掙紮。魏盛昌猶不肯鬆手,蠟黃晦暗的麵龐,猙獰而恐怖。

不過一個買來做戲的下賤丫頭,竟也敢忤逆他的意思!

瘋魔一般的魏盛昌,令蘭兒一陣心悸,又見沈清寒半天不動彈,遂遲疑伸手去試她的鼻息。一試之下頓時心中暗喜,臉上卻浮起恐懼之色:“少爺,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