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蕭綰鳶站在亭下,初升的陽光散在湖麵上,折射的光影落在在她臉上,她閉上眼,微風輕拂。
自重生後,她回到從前大小姐無拘無束的日子中,手腕的傷也在慢慢愈合,前世種種如夢一般,讓人恍惚。
上一世嫁給肖景,時常親手為他織衣繡帕,做自己從沒做過的事,低聲下氣,費盡心思地討他歡心,而他時冷時熱,從一開始接近她就是為了利用。
直到有一天,他邀她月下共飲,向她示好,說愛她,告訴她他想要萬人之上,花言巧語,她更加對他死心塌地,為他謀權篡位,不惜以一切代價,包括殺害自己的親人。
想到這裏,她的眼角輕輕滑下一滴淚,睜開眼,麵無表情的望向湖麵,一片落葉飄入。“肖景,蕭辭之”她淡淡地念道。
上一世臨死前,肖景說他是汐妃的兒子,為報殺母之仇,但蕭綰鳶始終無法相信,武寧帝會如此對待身懷六甲的女人。
他是一代明君,勤政親民,深得民心,幾十年來東朔政局穩定,若不是有她這樣一個女兒,又怎麼會……
當年的真相是什麼,她一定會查清楚。
“姐姐!”蕭綰鳶心一驚,回頭隻見遠處一個穿著粉色紗裙,兩束燈籠辯搭在胸前,一手輕提著裙擺,一邊揮著手向她跑來,簪子晨曦灑落,她從一片燦爛中跑來,如夢一般。
“姐?”見蕭綰鳶愣神,她伸手在蕭綰鳶眼前晃了晃:“你傷到腦子啦?”
蕭綰鳶遲疑了一會說:“月兒?”
柳韻月點點頭,道:“是我,你怎麼了?怎麼一副把我忘了的樣子?”
蕭綰鳶看著她還安然地站在自己眼前,不禁又想起那刻骨銘心的痛。
上一世,便是在和親宴上,沈千凝幫助蕭綰鳶出謀劃策,布下了那局替嫁的棋。替嫁人便是丞相府二千金,柳韻月。
她與蕭綰鳶從小一起長大,蕭綰鳶大她三歲,她們信任彼此,直到後來蕭綰鳶去學堂進學,結交了沈千金,常常在外玩到很晚才回家,姐妹倆便很少待在一起,卻也從未淡了感情。
而沈千凝卻早已與肖景勾搭在一起,一步步將蕭綰鳶拉入死局中。
沈千凝在和親宴上找到柳韻月,讓她替蕭綰鳶嫁過去,這樣蕭綰鳶就會永遠開心,她便傻傻的答應了,等多年後蕭綰鳶臨死前才得知,她一個人在那裏待了那麼多年,最後被肖景害死在異國他鄉,再也沒有回過家。
看著她,蕭綰鳶心中慶幸,重來一次,她一定會保護好她。蕭綰鳶輕笑著說:“我怎麼會把你給忘了,小淘氣包。”說完輕輕彈了一下柳韻月的額頭。
姐妹倆打鬧間,綠枝從前院過來,行了禮後道:“大小姐二小姐,老爺讓你們去前廳,商議和親宴一事。”
聞言,蕭綰鳶心想:“總算要來了,我等了好久了。”應了一聲便與柳韻月一同去了前廳。
剛入門便讓人感覺到氣氛壓抑,正座上的男人麵露難色,旁邊的是丞相府二夫人,蘇念。她看上去麵色從容,看見蕭綰鳶也隻是瞥了一眼便繼續低頭喝茶。
看見桌上的聖旨,想來是宮裏已經來過人了,送來了和親宴的帖子。
自從柳韻月的生母,丞相府大夫人去世後,蘇念接管府內事宜,有一對兒女,當初為了讓蕭綰鳶嫁給肖景也是廢了一番心思,不然這府裏的所以東西都要再分給別人一份了。
蕭綰鳶與柳韻月上前行禮,柳相道:“後日就是和親宴,宴會一過,你可就要嫁到南胤了,可想好了?”
蕭綰鳶笑道:“想好了,爹”她看了眼身邊的人“爹,我想讓月兒和我一起去南胤,求父親成全。”
柳相驚訝道:“月兒怎可與你同再去,於禮不合,就算我同意了,南胤那邊又怎麼會答應?”
蕭綰鳶從容道:“爹,和親宴上我自會與太子解釋清楚,隻求您能答應。”
柳相歎了一口氣:“也罷,從小你們姐妹便是一條心,去了那邊也好彼此照應,就按你說的辦吧。”
蕭綰鳶放下心來,笑道:“阿鳶謝過爹。”在小亭下,她便與柳韻月商量好了,她要帶著月兒走。
如今肖景還不知蕭綰鳶的公主身份,她去和親了,他必會將目標轉移到月兒身上,她絕不能再讓月兒再受任何傷害了。
蘇念一直都沒說話,兩個壓她兒女一頭的人就要一起走了,對她來說再好不過,上一世在柳相死後,母子三人將家產盡數帶走,連父親的遺體都未曾入土。
蕭綰鳶淡淡看了一眼蘇念,心想“一個都躲不掉,我會送你們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