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了,我要振作起來!”
什麼時候睡著的已經不知道了,待十華睡醒時,清晨的曦光照得他眼睛一陣虛痛,意識迷蒙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一直消沉下去不是十華的性格,痛苦也好恐懼也好,這些必定要背負的東西想要刻意逃避是沒有用的,哪怕是強行壓製在內心深處,也不能遭遇了這點問題就陷入幻想泡沫裏……因為十華有著更重要的泡沫幻想。雖然他自己也知道這些泡沫的幻想幾乎一生都不會實現。
有了決斷,心一橫,行事就利索多了。十華極快的處理完手頭的瑣碎事務,出門隨意買了點麵包,就奔向了廣場。
工作,也是麻痹自己的一個好方法。
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早起的蟲子被鳥吃……後麵那句不需要,十華難得一改懶散的作風,最實際的好處就是,他終於在廣場上能有好位置排隊了。嗯,畢竟像十華一樣經常犯怠惰毛病的人還是有不少,勤勞的賤民們大多學會了某種手藝或者已然創業,憑借著那份資本成為或逐漸成為無籍公民,如今住在了工坊區和舊城區外圍。雖然這個公民的身份不能世襲,也不像世襲公民那樣尊貴,至少也是有點地位了。
為了那一點機會,就算如同在聽勵誌故事一般,還是有很多人願意去拚搏一把的,不拚就真的沒有機會,有此覺悟的賤民們整齊了儀表,早起前來排隊,即使他們也知道自己大概隻會被安排苦力之類的工作。
蘭所化成的黑色風衣丨消卻之夢丨不算華麗,以精致形容卻一點也不會欠妥,加上十華長期宅在家裏,養成的白皙細嫩的皮膚、柔和的臉蛋,讓他在賤民群裏顯得格外突出,一道道蘊含著各種意味的視線掃得十華全身難受,因為不管怎麼看,十華像一個公民甚過賤民,來這裏排隊著實有些奇怪。
不過這也是好事,畢竟都是廉價勞動力,賣相好的肯定比賣相差的受歡迎,十華的特殊性很快就被一些公民老板們注意到了。
“雜役,九個銀幣一月,從明天開始上工,今天先去熟悉下環境和工作,可以住雜貨間,飲食自行解決。”問話的是一名年輕女士,麵容還算漂亮,衣著卻是豔麗無比,眼波流轉中還能見到一絲隱隱約約的媚意,在貧民區廣場這裏也是個招惹眼球的主,隻是一眾賤民看她的眼神都有些詭異。
聽起來還不錯,十華痛快的答應下來。
“請容我取下行李。”
“沒問題,我的店在銀槲大街21號,玫瑰夫人花店。我的名字是羅絲,不要讓我等久了。”女人飛了個隱晦的秋波,驚得十華全身一顫,傲氣地款步離開。
也許這不是個好工作……
想什麼呢……應該是錯覺吧……
十華匆匆跑去旅店,結了賬,又花一個銀幣買了套亞麻布衣換上,這樣就不會那麼顯眼了。丨消卻之夢丨並沒有收進本源之匣,而是被十華裝在布袋裏,充當所謂的‘行李’。
……
銀槲大街,從蘭的記憶裏得知,這是屬於舊城區與公民居住區交界處的一條商業街,‘玫瑰夫人’花店則是隻有些混亂的訊息,無法甄別,十華也隻得作罷,自己慢慢尋找21號的位置。
“那邊那個,站住。”
十華轉過身,叫住他的是兩個警備員。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在這裏轉悠。”警備員的意思很明顯,賤民在這片城區出現是非常可疑的行為,即使警備員當場格殺十華,也是在帝國法律允許之內的事情。尤其這段時間出現的‘午夜殺人鬼’事件,搞的整個城市都雞犬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