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鸞歌一直不發一言。
方才琉璃那種從容淡定,卻又伶牙俐齒嬌俏可愛的模樣,說實話也的確讓她驚豔不少。
尤其是那種拿捏人心,一遍遍的觸碰禁忌卻又不至底線的剔透玲瓏,不得不讓鸞歌感歎,也開始思索起蘇月翎這麼一個人來。
連身邊的婢女都是這般厲害,主子又怎麼會是好言之輩?看來這二十年的恩寵,憑侍的真心有,謀算心機也不少吧?
“在想什麼呢?”
眼前突然光芒大盛,隨著這道聲音響起的,還有趙亦那張桃眼閃閃的臉,“到客棧了,喊你那麼久都不應一聲,還當你睡過去了呢,誰知道竟然在發呆。”
聽著趙亦的解釋,鸞歌這才看到居然已經到了客棧外,遂歉然地道了聲“抱歉”,然後從車上下來。
臨進門的時候,方問他道:“琉璃這個人的事情,你能不能與我講講,我想弄明白一些事。”
從趙亦的解釋中,鸞歌方才明白,在蘇月翎的身邊,共有兩名貼身婢女,琉璃便是其一,而另外一個,則喚作銀珠。
琉璃是自小便被蘇月翎收在身邊的,而銀珠則是後來不知為何,突然被蘇月翎提拔上來的。
這二人雖說是婢女,但是在宮裏,大多數人見了她卻也跟陛下身邊的大公公一樣敬著,身份風頭也是隨著蘇貴妃常年屹立不倒。
這樣就難怪方才在大營之中,作為一個宮娥也敢對著安國侯世子這般取樂玩笑,也敢對著堂堂皇子那般隨意。
當然,這盡管與他們以前便交集頗多有關,但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使然。
聽趙亦這般說著,鸞歌沒由來的突然對那個喚作銀珠的女子生出幾分興致來。
不知為什麼,她總是覺得雲婉自稱的琉璃的事情,實在太過蹊蹺和巧合了。
趙亦見過琉璃,那麼這個人的身份自然不假。
但是舒陽當初查過雲婉所言的琉璃的身份,發現她所說的身世全部都是事實。
“這個琉璃,家中有什麼姐妹嗎?”鸞歌想了想,問道。
“沒有。”趙亦搖了搖頭,盡管對琉璃的事情不是太熟悉,但是作為皇貴妃身邊的紅人,私底下大家對她的關注自然不少,所以趙亦對這一點尚算清楚:“她是蘇貴妃當初撿到的流民,家中父母親人全都沒有了,所以這才將她帶在了身邊。”
“這件事情很多人知道嗎?包括她祖籍何地?”鸞歌緊跟著問。
“這件事倒不算是什麼秘密,但是她以前具體家在何處,隻怕就隻有蘇貴妃知道吧?反正當年災荒也就那麼幾個地方,既然已經家破人亡了,除了蘇貴妃這個主子,估計也沒人感興趣她以前到底住在哪裏了。”趙亦聳了聳肩膀,然而看到鸞歌沉思的模樣,不由開口問道:“怎麼了?你想查她以前的事情?我吩咐元寶去……”
“不,不是。我就是問問。”鸞歌搖了搖頭。
這樣說來,琉璃過去的事情,應該是隻有很少人才知道了。
而雲婉對琉璃的事情如是了解,又熟知晉宮之內九宮蓮的事情,那麼幾乎可以肯定,她定然也是宮中之人,更有甚者,是和琉璃非常要好的人。
似是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鸞歌抬起頭來繼續問道:“那她和那個銀珠,二人之間關係如何?”
不問這話倒還好,一聽這話,趙亦便帶著幾分氣鼓:“還別說,你這話還真問到點子上了。我也就呐了悶了,你說這琉璃刺兒頭一樣,一張口能噎死人的,偏生對銀珠的時候,就好的沒法說。這兩個人一點都不像那些貴人娘娘身邊爭來鬥去的婢子,反倒似是親親的姐妹兩個一般。我估摸著,也就是因為銀珠的脾氣太好,太容易說話,所以這才一直由著琉璃張揚著,不然要是換了一個人,指不定怎麼樣雞飛狗跳。”
果然……
這樣親密無間的關係,這樣近乎孿生的感情,自然說的上是知根知底了……
“這銀珠長得好看嗎?”想起什麼,鸞歌忽然問道。
“嘿,你怎麼好好的關心起這個來了?”趙亦覺得鸞歌越問越奇怪,但饒是如此,他還是點了點頭道:“好看不好看的,說不上來,反正跟琉璃差不多吧,這種話你問我,反正我是覺得沒有醉香樓的牡丹……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