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老宋,難道你當年的心結依舊沒有解開麼?”聽到這裏,馬村長竟開始以一種長輩的口吻開導起了送老,“這都多少年過去了,不就是區區一句誓言麼?為了那樣一個女人真的值得麼?”
何飛聽到這裏,心中暗想:“原來這宋老也是有故事的人。”不過他一向不喜歡戳人痛處,既然自己不知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便在一旁聽聽吧,也不必插嘴什麼的。
“哎~”半餉,宋老長歎一口氣,居然什麼也說不出口。
“罷了罷了,這次我就帶著麗兒一起跑一趟吧。正巧何飛也要去參加這次的內修大典,倒是可以和麗兒在路上做個伴。麗兒,你喜歡這位哥哥麼?”馬村長似乎知道自己這位老友並不想提起當年的傷心事,竟然也當做全然無事般,又把話題引到了內修大典上。
何飛聽到這話,善意的衝麗兒一笑。原本以為這麼小的女孩兒應是怕生的很,卻不想麗兒一聽村長問自己,竟是乖巧的點點頭。
“哦,原來麗兒喜歡何公子啊,那可真是太好了。”宋老一見麗兒的反應,竟是大喜的說道,當然,也許不過是想掩蓋往事的悲傷罷了,“何公子,你不知道,我這女娃一向怕生的很。除了我以外,從來不親近任何人,當然這也和我常年在深山采藥、調藥,少見人煙有關。不過麗兒能一見何公子就表現的這般大方倒是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啊。看樣子何公子是天生就有善良的氣質啊。”
“哪裏哪裏,宋老您過讚了,隻不過是我的長相比較討小孩兒喜歡吧。”何飛連忙謙虛道。
“不管怎樣,這次前往陸林城,麗兒就拜托兩位了,務必要打聽清楚她的情況到底是為什麼?”
“放心吧老宋,你交代我的事我有哪次拖拖拉拉的了。”
“是啊宋老,您就放心吧。”
終於,三個人你一句我一句把這次內修大典出行的事情給定了下來。
接下來的日子,宋老和麗兒也就在馬村長家住了下來倒是和何飛隔門相望了。
在何家,何飛就隻有一個親哥哥,倒是真沒有一個正兒八經的妹妹或者姐姐。那些下人的女孩兒又被他少爺的身份給嚇住了,老爺子甚至他們的父母平時也不允許他們同何飛玩耍時越過了身份這道坎。於是這次,當何飛碰到麗兒,真是徹徹底底的喜歡上了這個天真無邪的女童。
而宋老,倒是也時常同何飛聊聊天。在五馬村村長家的菜園裏,不管清晨或者黃昏,時常能看到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和一個花甲之年的老人,仿佛同輩般談天說地。而這麼的,何飛對於藥理的理解也是突飛猛進。
快樂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一轉眼,啟程的日子終於到了。
這一天,五馬村村口圍了好多人,都是五馬村土生土長的村民或是從隔壁和隔壁的隔壁村嫁過來的少婦,老人、孩子、壯漢、婦女都有,當然還有年邁卻又精神的宋老。
今天的宋老看起來異常惆悵,隻見他麵色愁苦同一個頭梳兩根羊角辮的女孩抱在一起,“麗兒,別哭了,爺爺隻是暫時和你分開而已,等你到了大城市,賺了錢,買了冰糖葫蘆、蔥油麻子餅,一定要帶給爺爺嚐一嚐,爺爺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吃到這些從來沒有吃過的大城市裏的美食了。”
隻見宋老輕輕拍著少女的背,安撫著。
“是啊麗兒,這次爺爺還要在村子裏替叔叔阿姨們看病呢,就讓哥哥陪你一起去買冰糖葫蘆、蔥油麻子餅吧。”一邊的何飛也開始安慰道。
終於,少女漸漸鬆開了環抱宋老的雙手,默默的看著從小陪伴她的爺爺,算是終於同意的牽起了何飛的手。
眾人長出一口氣。
這時候,馬村長道:“老宋啊,還有各位村民,還有媳婦、貴兒,你們就都送到這裏吧,我和何飛還有麗兒這就出發了。”馬村長說道這裏,便開始招呼何飛一起上馬車了。這每年一次的陸林城之行對於他這個年過半百的老村長而言還真不是什麼大事。
就這樣,在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道別中,一行三人踏上了前往陸林城的路……
陸林官道上,一架馬車行使在道路右側。馬是陸林最最普通的黃標馬,車隻是一張樟木搭成的木板,釘有兩組扶手和一個尾座而已。
此時馬車之上坐有三人:中年男人,頭發半白,斜披一件灰色寬鬆外衣,內裏卻是赤裸裸而已。幼齡女童,雖然皮膚幼嫩微黑,卻也長得水靈可愛,外著一件粉紅白點短衣,在車上東張西望,一刻不停。最後一人卻是一個看似二十來歲的年輕小夥,一身棕色粗布長袍,渾身清爽不著任何掛飾,但雙目炯炯有神,坐的穩如磐石,一看便覺和前兩者迥然相異。
這一隊人正是不久前從五馬村出來的何飛三人。
此時離一行人出發已是過去兩日有餘,若不是剛出五馬村那會兒,道路崎嶇顛簸,偶有叢林溪流,這五十裏的路程早就該到了。
而即便耽擱了那麼些時辰,此刻宏偉的陸林城城牆也終於遠遠的擺在了三人眼前,周邊也開始熙熙攘攘的出現越來越多的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