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小靳剛要回答,被宮馥昊搶先了:“靠,這不是明擺著嗎,那條蛇,就是那隻畫眉變的。”
“是真的嗎?”白素貞有些不相信。
宮馥昊頭腦靈敏,早就猜到故事的結局了,隻是沒有中途揭露而已。她朝白素貞冷笑一聲,“老掉牙的版本,我們人間幾百年前就有了。”
白素貞卻被故事的情節給攫住了,追問衛小靳:“為什麼那隻畫眉會變成蛇了?”
“因為畫眉跟蛇有一樣的想法,如果它由畫眉變身為蛇,就可以跟蛇在一起了。”衛小靳說,“於是它們各自換成對方的樣子,正好來了個交叉。”
白素貞很難受了,大聲叫著:“可它們為什麼不事先都告訴對方呢?”
宮馥昊搶著說:“它們都想給對方一個驚喜,結果驚喜變成了驚悲。”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白素貞的情緒確實受到很大打擊。
衛小靳歎口氣說:“所以,當它們得知對方是變身了後,抱頭痛哭,已經變為畫眉的蛇,對已經變為蛇的畫眉說:‘我求仙人把我變成畫眉,仙人說如果我要變畫眉的話就要先拔掉全身的鱗片,為了能跟你在一起,我忍受了拔鱗片的痛苦,整整昏死了三天三夜,等我醒來時就已經變為畫眉了。你知道我吃了多少苦啊。’同樣,已經變為蛇的畫眉,對已經變為畫眉的蛇說:‘我為了能跟你在一起,就找到了仙人,我是飛著去的,所以比你先到,仙人說如果我想變成蛇,就要把全身的羽毛一根根拔掉,我忍受了拔毛的痛苦,全身是血,昏死了三天三夜,等我醒來時發現自己已變成了蛇,我以為這下好了,可以永生永世跟你在一起了,可沒想到,我等來的,竟然是一隻畫眉呀……’”
衛小靳說到這裏,白素貞已是泣不成聲。
她是真哭了,並且哭得淚雨紛紛,甚至抱住旁邊的一棵樹,悲情四溢,無法自拔。
宮馥昊一臉的嘲諷,正要再譏笑幾句,一看衛小靳向她使來眼色,連忙抑製住了,但心裏還在罵著:靠,妖怪都會受感動嗎?真是人間奇聞——不,應該是妖界奇聞啊。
但馬上宮馥昊擔心,白素貞的眼淚,是不是真能洗掉衛小靳的太陽符?正因為她的眼淚太難得了,說不定就顯奇效,如果是這樣那就糟了。
而此時衛小靳一見白素貞大哭,就急忙伸出手到她下巴邊接眼淚,白素貞幹脆把她的手一拉,把自己的臉貼進衛小靳手掌裏,盡情淚奔。
衛小靳感覺兩掌裏濕漉漉了,就抽回手,用力在太陽符上搓抹。
所有人關注著那一刻。
白素貞一邊哭一邊抬起臉,緊張地關注著奇跡的發生。
很快,衛小靳用懶洋洋的聲調宣布:“你的眼淚,效果為零。”
白素貞一下停止哭泣,悲憤地問:“怎麼也沒效果?”
宮馥昊趁機取笑:“妖怪的眼淚,也頂個屁用。”
金麗倒沒說什麼,白素貞雖然受了刺激,但也沒立刻發作,而是呆了一下,把目光投向坑中。
“還有一個女人呢。”她用嘴往下一呶。
衛小靳狠不得跳下坑,連人帶泡都抱上來,但當著兩妖一女的麵,他還是控製住這樣的衝動,現在是拯救宮繁荔的時刻,對她過於表現得很關切並不恰當,會引起兩妖強烈的反感,從而使拯救行動招致失敗。
所以他故意漫不經心地說:“你們三位都不行,最後一位也不一定行吧,我看還是不要試了,就讓別的人都走,我一個人留下來,跟你們慢慢想辦法吧。”
白素貞白了他一眼,“既然不清楚哪個女人的眼淚有效,那麼隻要是個女人,總要試一試吧,你能保證眼淚有用的人不是她?萬一她的眼淚偏偏有用,不是白白錯過了?”
嘿,在這方麵,白素貞倒是一絲不苟,抱著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的理論,算得上穩紮穩打的模範了。
“好吧,那怎麼把她弄上來?”衛小靳問道。
白素貞一指金麗:“找她吧,這可是她的傑作哦。”
哇噻,原來這是金麗吐出來的氣泡?衛小靳心想算你狠,吐個泡泡就把人給囚住了。但表麵上他還得央求金麗:“那就有勞你了。”
金麗朝衛小靳投來曖昧的一瞥,鼓起嘴對著坑裏吹了一口氣,霎時,關著宮繁荔的水泡就像個肥皂泡似地浮動,緩緩飄了上來,落在平地上。
宮馥昊撲上前,拍打著水泡外皮,聲聲呼喚:“妹妹,你沒事吧,姐姐來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