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泉有些怒了，“別以為你什麼都不說，我們就不知道。”
衛徹一副打死都不說的樣子，擺好椅子，坐下，腳搭在桌子上，悠然自得。
黃泉臉都拉了下來，十分陰沉。但很快，他笑了，一種稱得上詭異的笑容。他慢條斯理地拿起桌麵上的茶壺，斟滿兩杯，一杯推向衛徹，另一杯則自己喝上。他一隻手拿著茶杯，另一隻手托著底部，輕輕吹氣，然後才不緩不慢地喝了一口。
茶葉是上好的雨前龍井，片片扁平光滑的葉子起伏在透明的茶壺之中，醇和清嫩的茶香在房間裏飄散。他慢慢放下茶杯，之後才說道：“你們是在龍脊灣遇到那個鬼麵人的吧？他幫助你們逃出了水鬼的巢穴。對不對？”
衛徹差點直接摔下椅子。
這人沒說謊，他真的都知道。衛徹有些尷尬地擦擦額頭的汗珠，“既然你們都知道了，還問我幹嗎？不過我真的不知道那個鬼麵人的身份。”
黃泉也不打算在鬼麵人這個話題追問下去。畢竟這不是他所關心的。他拉開桌子抽屜，拿出了一份黃褐色的紙質檔案帶，扔在桌上，用食指敲了敲：
“你們也在找那扇門吧？”
“門？什麼門？”衛徹又裝糊塗。
黃泉板著臉，“你覺得這樣裝糊塗有意思嗎？小衛先生，你別小看我們科的情報收集能力。你們這行人的目的，我一清二楚。是那位叫李婭寧的女士雇請你加入探險隊的。她向你聲稱是美國《國家地理》雜誌的雇員，其實是虛構的。我們調查過，《國家地理》雜誌並沒有這樣的員工。”
衛徹安靜地聽著。關於李婭寧的身份問題，他早就察覺了。一個雜誌社，能雇請這麼多雇傭兵，本身就是一件不正常的現象，他又不是傻子。他之所以不道破，隻為了靜觀其變。
“那她是什麼人？”衛徹反倒問起對方來。
黃泉也很老實：“這方麵，我們調查不到。她的後台很神秘。所以，我才希望小衛先生能跟我們政府合作。”
“合作？”
“沒錯。你把你所知道的，全部交代出來，我就可以放你們離開。”黃泉說道。
這建議聽起來好像還不錯。但衛徹想都沒多想就拒絕了。和政府合作，本身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不過衛徹擔心，他將他所知道的一切都透露之後，這次冒險任務就得被迫中斷了。他如今對那扇門的興趣越來越濃，怎麼能夠就此放棄呢？
“你們找不到那扇門的。”黃泉好似看透了他的心思，很肯定的說道。
衛徹微微一笑：“未必吧。”
黃泉淡定地細抿一口茶，嚐著它清新的回甘，怡然自得：“看來，你們連那扇門為何在龍脊灣消失不見都不知道。”
這句話像個細小的釘錘，瞬間敲響了衛徹的神經。黃泉話裏，分明有其蘊意。
“你……你知道？”衛徹立即坐直起來，一雙明朗大眼中閃著光芒。這不正是他一直想弄清楚的問題嗎？黃泉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心底知道衛徹上了勾，暗笑薑還是得老的辣。
他故意賣起了關子，像吊衛徹胃口似的，不緊不慢地喝完一杯茶，又拎起水壺斟滿。
“多喝茶，對身體有益。”黃泉指指衛徹麵前的那杯茶。
茶，是中國特有的禮儀。喝茶的時候往往需要靜下心來，細品，小酌。而那杯茶葉被晾在桌上已久，即將冷卻。綠茶，若總是放著不喝，就會變苦變澀，再想喝就來不及了。衛徹想了想，將它拿起來，仰起頭一口就給幹了。
黃泉滿意地笑了笑：“關於那道門是怎麼消失的，我自然是知道。”他說，而後的下一句是：“可我不會告訴你。”
衛徹差點將胃裏的茶噴出來。“除非……”黃泉又說道。他對著衛徹眯起雙眼，露出老謀深算的微笑：“你把那兩個人的行蹤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