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的腳步聲,尖細的叫喊聲,堯元武焦急的呼喚聲,外麵撞門的抨擊聲,漸漸的這些聲音絕跡於炎知藍的耳畔,她很快便被濃烈的煙霧嗆昏過去。
等她再一次醒過來時,她以為自己回到21世紀的時候,眼前的一切迫使她深陷絕望之中。
“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堯元武呢?他在哪?為什麼要救我?”看著守候在床邊的堯元軒,炎知藍知道她沒有死,可是,為什麼她沒有死呢?內殿的大門被她堵死了,外麵的人不可能在那麼凶猛的烈火濃煙下,衝開被堵死的大門,除非…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披散著長發,半坐在床榻上,臉色白枯的炎知藍,雙目直視前方,極力否認著自己內心的猜測。
“你不要這樣,是老八把你救出來的!”
“不!不是!不是他!他說過願意跟我一起走,怎麼會…怎麼會救我出來?”
堯元軒看著心情激動的她,伸出溫柔的大掌握住她發顫的手,說:“是真的,朕不會騙你,昨晚是老八親手把你交給朕,讓朕以後好好照顧你,還說,讓你忘了他。”
“不可能!你騙我,我不信你,他在哪?我要去找他,我要當麵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做?”說著,炎知藍不顧身體氣虛孱弱,和堯元軒的阻攔,執意要下床去追堯元武問清楚。
昨晚,當親眼看著炎知藍被濃煙嗆暈後,堯元武深摯的目光注視著依偎在他懷裏暈倒的她,突然,就在那一刻之間,他的心軟了,不忍心了,“他怎麼這樣殘忍與自私的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就這樣痛苦的葬身火海,他不能這樣,絕對不能!”
臨時的後悔,把炎知藍從火海裏救了出來,而他卻獨自一人走在返回白馬寺的路途上,背影孤寂。
“你放開我!我要去找他,問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做?”炎知藍拚命的掙紮,突然,她隨手拿起梳妝台上一根金簪刺在自己的脖子上,威脅道:“四爺,讓我去找他問清楚,他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不然,我現在一樣可以死!”說著,她將尖銳的簪尾刺破脖子,一絲刺紅的血順著她的脖子淌了下來。
“好,好,朕答應你,你別再刺傷自己了,讓路!”堯元軒一聲令下,身著銀白色長衫,青絲披肩的炎知藍,倉忙地跑出深鎖的皇宮,朝著白馬寺的方向奔去。
避免將她逼急了,再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堯元軒在一群禁衛軍的跟隨下,悄悄地跟著炎知藍一起出了宮,漸遠漸近的跟著她的身後,同往白馬寺的方向,沿途保護她,以免她再做什麼傻事。
白馬寺後院西側,這裏是一個佛塔的密集地,在這一片空曠的石林裏,大大小小有好幾十座佛塔,其中,有一座七層高的佛塔,鶴立群中,獨具特色,名曰:苦海塔。
意取,苦海無崖,回頭是岸。
傳說,這座佛塔已經有了上千年的曆史,以前,這裏也是一座佛寺,卻不是叫白馬寺,在千年前,這裏曾經安放過西天如來佛的手骨舍利子,無比神聖,一直深受世人膜拜敬仰,後來,不知經過多少年代的更替,在百年之前,這裏也曾關押過一位領罪的皇族,可是在一個格外平靜的夜裏,安放在佛塔的舍利子,突然隨著那位領罪皇族一起消失在看守的衙役麵前,無影無蹤。
至此,這裏沒有佛祖的舍利子,沒有佛光的普照,慢慢的就衰敗了,沒有人再來這裏參拜,漸漸此處就被人們給遺忘。
而如今,堯元武被關押的地方,正是這座賦予神秘詭異傳說的苦海塔,破舊的塔匾就在眼前,仰望著這一座歲月遺留下的佛塔,此時此刻堯元武的心境分外複雜。
隻要向前走一步,他跟炎知藍便無法再見麵,這是他必須做的選擇,隻有這樣,炎知藍才能得到幸福,才能活下去。
昨夜,將炎知藍安頓好後,堯元武跟堯元軒兩個人站在殿中,交談了好一會兒,具體談了些什麼,也隻有他們倆知道,重回佛塔,堯元武沒有做任何的掙紮,看守他的士兵也被堯元軒全部撤離,獨剩柳一刀一路伴著堯元武。
這意味著什麼呢?
為什麼他還要回到苦海塔?
被關的那幾天,堯元軒命人給他送來一些經書,他並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可是,當時堯元武還是翻開了那些經書,抄寫,領悟,現在他總算是看明白了一些事。
亦懂得拿得起,放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