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蘊嬌從未想過,自己血崩死後,會重生回十六歲,待選太子妃這一年。
太子年少有為,玉樹臨風,又深得帝王聖寵,嫁給他做妻,多少人豔羨啊!
蕭蘊嬌想起前世自己接到賜婚聖旨時,也是滿心歡喜。
五月初八,宮中貴妃的賞花宴上,她坐在一眾貴女中,小心翼翼悄悄地看了一眼隨大公主同行而來的太子,一眼入心。
婚後,太子待她敬重溫柔,處處體貼,她在這場情愛中越陷越深,直到兩位良娣被冊封入宮,她才驚覺,太子是儲君,是未來帝位的繼承者。
他的身邊,不會隻有她這一個妻子。
她日日憂心,看著太子進出兩位良娣的居所,太子待她雖依舊敬重溫柔,可她的心還是疼。
後來餘良娣有孕意外小產,那次之後,太子待她也漸漸冷淡了,敬重有餘,卻不複從前那般親昵。
再往後一些,她管理東宮的權力也被分給兩位良娣,她有孕後,徹底移權給他人。
她還是太子妃,甚至懷著未來的皇孫,可是她坐在寢殿裏,聽著看著太子與餘氏親昵,餘氏溫柔小意,又善騎馬,管理東宮也井井有條,毫無錯漏。
連帝王也頗為欣賞,私底下與皇後誇讚賞賜過幾次。
那樣子,好像餘氏才是太子妃,而她成了陪襯。
她滿心苦楚,即便她懷著孩子,太子日日陪伴寬慰,她也清楚,太子的心已經與她遠了。
她臨近生產,心中越慌,她派人連夜往遠在京城千裏之外,在屏州處理洪災的太子遞信,求他回來。
數十封書信送出去,隻有兩封回信。
讓她安心生產,勿念。
簡短冰冷。
是以,在她生產當日,穩婆說她難產,血崩時,她竟然隻覺得解脫。
老天憐憫,她如今重來,她絕不要再嫁給太子。
既然太子與餘氏兩情相悅,那她退出去,成全他們。
可是,她還有恨!
太子寵妾冷待她這個妻子,分奪她的權力,害得她被人下藥難產血崩而亡!
這是血仇!她必須要報複回去!
她記得,自己這個太子妃是永平帝親口選中的,可見帝王對她有幾分印象,既然如此,她直接入宮便是!
她要做寵妃,她要太子跟餘氏血債血償!
蕭蘊嬌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直到禦前總管李忠過來宣旨。
“蕭小姐,陛下聽聞您說自身清白有損,回府不善,特意想了個法子。”
李忠朝身後的太監使了個眼色,小太監上前,蕭蘊嬌看清了他手中托盤裏的白綾,眼睫飛顫。
李忠將她的反應收進眼底,恭聲道:“陛下說既然蕭小姐與蕭府如此重視清譽之名,那這三尺白綾,可讓蕭小姐留個貞潔烈女的清名。”
蕭蘊嬌望著那白綾,什麼話也說不出來,脖頸一陣一陣的發冷。
“人送回去了?”
謝瑾瞧見李忠回來,頭也沒抬的問道。
李忠躬身應是,“蕭小姐到底年輕,一時糊塗說錯了話,現在酒醒了,小的已經讓人送蕭小姐回去了。”
謝瑾冷冷的嗬了一聲。
“什麼醉酒,今日賞花宴,貴妃與賢妃又不是蠢的,給來參宴的貴女上酒,讓她們誤事。”
早在蕭蘊嬌撲到他身上,他卻移不動腳,躲不開時,就懷疑此女身上有異。
後麵她突然說什麼清白有損,回不去,貴妃那邊又派了人來回話,稟明了宴上無酒。
幾相疊加,謝瑾對蕭蘊嬌厭惡至極,賜白綾警告已經全是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