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陳禹,當然,我叫什麼其實並不是重要,我隻是天朝千千萬萬的D絲之一,D絲嘛,有沒有名字其實可能都是無所謂的,因為反正除了爹媽也沒幾個人記得住。
我人生記憶中最深刻的兩個字,一個是苦,一個是窮。
苦逼的我曾經也是一個憤青,躺在由地下室車庫改的出租屋裏,打開那台花了100多塊錢買來的舊電視,用山寨鍋看著"鳳凰軍情",點上一根兩塊五一包的大前門,深吸一口那嗆人的劣質香煙,陷入沉思,祖國周邊的環境這麼險惡,全世界都是反動派敵人,隻剩幾個忠肝義膽的家臣,朝鮮金家,古巴卡家,如何衝破第一島鏈封鎖,進入太平洋。。。。雲雲
忽然門被一腳踹開,幾束耀眼的手電來回交錯“警察檢查,身份證暫住證拿出來!!”
我一下子從憂國憂民的情緒中掙脫出來:“警察大哥,我暫住證正在辦,麻煩通融通融。”
猶豫的想要遞上大前門,最終還是理智的告訴自己,算了,不能強迫公仆抽這個,等會兒下不來台多尷尬。
高個的協警遞給胖胖的那個警察一根軟中:“抽這個王哥,這狗窩裏潮,我來辦就好了,您老人家出去抽根煙,我馬上結束。”
那王姓警察接了煙,晃悠到外麵去了,我知道他這是受不了裏麵的潮氣,我能理解國家公仆的難處,看不得群眾受苦啊這是。
高個協警登記了我的姓名電話,如同審訊犯人,最後遞給我一張單子:“明天帶錢去街道辦拿暫住證!”
我一看,驚呼:“這麼貴!”
“嫌貴,嫌貴還活著幹嗎。吃飯睡覺打炮那樣不花錢?”
“那我這不是也死不起嘛,墓地可貴了。。。。。。”
那段時間是我剛畢業沒找到工作,一個人流落異鄉的生活,我一直很感謝我女朋友,她甚至拿家裏的錢接濟過我,這一點,我比很多24K純D絲要幸運的多。
現在,我在一家汽車維修公司任職,我好歹在學校混過幾年,動手能力弱到可以忽略不計,但磨磨嘴皮子的理論還算精通,擅長吹牛逼,因為吹牛逼不要交稅,所以技術練得特別純熟,老板知人善用,果斷安排我擔任維修顧問,其實就是負責陪客戶吹牛逼,讓他們相信車子的損壞是因為他們的使用問題,本公司不承擔任何責任,乖乖掏錢修就行,技術精湛,收費合理,歡迎再來。
女朋友談了好幾年了,一直想結婚來著,可惜沒房沒車沒存款,既非官宦之後,更非巨賈之子,也就這麼一直拖著,把女朋友年紀拖大了,也許丈母娘一著急就大發慈悲也說不定。
我絮絮叨叨囉嗦這麼長時間,不是故意和大家矯情,往潛裏說,我這是為了和大家拉近距離,D絲和D絲總是最親的嘛,往深裏說,我這是煞費苦心,為了和我將來的神奇高富帥傳奇經曆形成巨大的反差對比啊親,用心良苦啊親!
講正事!
2012年是不是世界末日我不知道,但是2012年天災人禍巨多,這點不可否認。
一場百年千年哦不是萬年不遇的大雨襲擊了W市,於是帶女朋友去看海的多年願望一下子成真,可惜行業選的不對,無數汽車在大雨中拋錨,公司上下忙成一團,所有的救援車都傾巢出動,本來我是負責接待客戶的,無需外勤,但忙到晚上11點多,公司能外出的都外出了,還有外線電話不斷接進來。
被電話聲吵到心煩意亂的我隻能無奈的接起電話
“是XX汽車公司嗎,我車子被困在水裏了,出不來,水位還在升。”電話裏的聲音很焦急。
“這麼緊急的狀況你打汽車公司的電話幹嘛?打110,119啊!”我很無奈的道。
"全部占線,根本打不通,我隻能試試你們這裏。。我們已經快不行了。。。。”那女子聲音啜泣,顯然是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刻了。
我不知道當時怎麼想的,拿上公司救援車的鑰匙問清出事地點,就往車裏鑽,大難麵前,人的最後一點同情心和羞恥感總還是會有的。
等我到達的時候,隻見那個立交下已經完全成為一片水潭,這裏比較偏僻,我開了一個小時多才趕到,兩台車已經隻能看到車頂了,希望裏麵沒人,還有一輛路虎極光已經被淹到車窗三分之二了,這個時候的門在水壓強的作用下,根本是打不開的。我遠遠的隻能看到裏麵晃動的手機屏幕,泛著滲人的藍光。
我知道這時候即使我遊過去,廣憑外力也是根本不可能打開車門的,隻好在救援車裏翻找能夠派上用場的工具。
我找到一把榔頭,簡單粗暴直接的神器。匆匆脫了衣服就遊了過去,扒在車門外,我才終於開清楚車內的形式,一個女的已經因為缺氧昏厥,一個男的還在掙紮著晃動手機,希望有人能發現他們。
我爬上車前蓋,奮力砸了幾下前檔玻璃,隻是多了幾道裂紋,罵了一聲自己豬腦子,前檔是雙層的防爆玻璃,根本砸不破,於是繞道側麵,奮力砸側擋風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