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濛濛小雨過後,荷池中飄來縷縷淡淡的清香。妍兒一個人坐在亭台上撫琴,臉上無半分表情。雖說宜靜已經治好了她的病,但是她始終是一個人默默不語的,無論旁人說些什麼,她也不會多理會的。想到這,宜靜便歎了一口氣。
而另一邊,仙若正往亭台走來,她看起來與妍兒截然不同,活蹦亂跳的,許是在荷池中玩得久了,身上透著幾分荷花的清香。宜靜看到這倆人,不禁笑出了聲。
“你看你,一身髒兮兮的,哪有半點格格的樣子,還不快去換身衣服。”然後轉身向仙若做了個手勢,示意仙若不要去打擾妍兒。妍兒這時的琴聲突然停了,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隻是久久地望著她手中的銀鐲子,目光從未離開。
沉思當中,仙若已經換好衣服從房間出來了,這時妍兒說了一句話,頓時讓仙若和宜靜驚怔住了。
過了好久,宜靜與仙若才反映過來,宜靜若有所然後思地望著妍兒,而仙若則是十分興奮的,因為她長這麼大,從來沒出過宮,不知道宮外是怎樣的。
“好啊好啊,妍兒,我也要去。太好了,聽齊嬤嬤身邊的一個小宮女說,宮中有好多好玩好吃的??,可有趣了。”
“仙若,你亂說什麼,全無半點後顧之憂。這要是太後和皇上突然過來了,有你一頓罵的。”宜靜對仙若訓斥道,然後轉身對妍兒說,“妍兒,這可是皇宮,不是我們可以隨便出入的。你是在開玩笑吧?”
“宜靜,你不是有出宮腰牌嗎?”仙若嘟著嘴說,然後轉頭“哼”的一聲。“是,雖說我是有出宮腰牌,但你別忘了,出宮腰牌隻有一塊,隻能一個人出宮,不管怎麼說,我是絕對不會讓妍兒一個人出宮的。人世險惡,妍兒若是在宮外遇到危險,後果可不是我們所能承擔的。”
仙若聽宜靜這麼說,點了點頭,“是啊,妍兒,別說宜靜不同意,我也不會同意的。”
妍兒聽仙若她們這麼說,便知道自己想要一個人出宮是不可能的。轉身回房間裏,從妝奩裏拿出宮玉,遞給了宜靜,宜靜與仙若看到妍兒的宮玉,滿是驚訝。“哼,皇阿瑪就是偏心,賞了你宮玉,卻沒有賜給我。”仙若不平地說著。
“這倒不是舅舅賜給我的,這是我額娘留給我的。”妍兒回答道。這又讓仙若和宜靜驚住了,自從妍兒家中遭受事變後,為了怕妍兒傷心,皇上與太後特意吩咐她倆不要在妍兒麵前提額娘,但這次妍兒卻主動提了。
“妍兒,你可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幸虧我膽子大,不然非得讓你嚇死不可。”仙若拍著胸膛說著。
“你們若是不放心的話,宜靜就陪我走一趟吧。”
“為什麼是宜靜,妍兒,我也可以陪你一起去啊?”
“格格,公主,你是想讓全天下人都知道你和妍格格偷偷出宮嗎?”宜靜戲虐道。
“什麼格格,公主啊,早知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就不當了,誰要當誰當,我便全當讓賢好了。”仙若氣紅了臉。
“你呀你,永遠就這麼口無遮攔,這要是讓他人聽到,那可是死罪。你若是不改,早晚得死在這張嘴上。”宜靜擔憂地說著。
“把你的出宮腰牌給我,宜靜經常出宮采藥,你若拿著宮玉,不會有人懷疑,這些年舅舅與皇祖母把我保護得太好,倘若我拿著宮玉,恐遭人懷疑。”
“看這情形,你是早就計算好的吧?那你打算何時出宮呢?”
“三日後吧!”妍兒不緊不慢地說著,沒有反駁宜靜的話。
當天晚上,宜靜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著。一直想著三日後出宮的事,也一直想不通妍兒為什麼要出宮,又擔憂著出宮的事,這要是讓人發現,那可不得了。想著想著,直到卯時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半夜,妍兒做了噩夢驚醒了。走出房間,抬頭望了天空那輪缺了一角的月亮,回憶起往事來。她深深地記得,六年了,六年了,她的阿瑪額娘,還有她的娘親,想著想著,仙若便走了出來,“你怎麼還沒睡,趕緊去睡覺。”妍兒聽了,便又回了房間,合上了門,一栽頭便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