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幕遮麵色微微一變,本想挑個軟柿子捏,不成想,這哪是個軟柿子啊,分明是個滑不留手的小泥鰍!這他媽是誰家的書童啊?!
眼看著皮球又讓方義康給踢了回來,蘇幕遮先答吧,就是挖了坑自己往裏跳,是占這麼個小書童的便宜;不先答吧,一直在這裏和個小書童拉扯著,也沒個風度,很是難堪。蘇幕遮感覺,如果再把皮球踢回去,這小書童就他媽的敢說自己思維遲鈍,還沒想出來怎麼答!
跟吃了個蒼蠅似的,蘇幕遮臉色微變道:“那幕遮卻之不恭了。正好給你留個時間好好思考下唱個什麼曲子!作詩這種高難度的,怕是你也挑戰不了!”
方義康嘻嘻笑道:“是啊是啊,隻有你和你主子這樣的,才能淫的了濕啊,還淫的一手好濕!我等怎麼會淫濕呢?”
蘇幕遮隻覺得這個小書童笑的很是怪異,總覺得哪裏有點不對勁,卻又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
微微搖了搖頭,不去想哪裏不對,蘇幕遮道:“幕遮不才,試作詩一首。明妃初嫁與胡兒,氈軍百兩皆胡妃。含情欲說獨無處,傳與琵琶心自知。黃金杆撥春風乎,彈看飛鴻勸胡酒。漢宮侍女暗垂淚,沙上行人卻回首。漢恩自淺胡自深,人生樂在相知心。可憐青塚已蕪沒,尚有哀弦留至今。”
“好詩!好詩!”蘇幕遮話音剛落,李思玉和他的跟班們起哄鼓掌道。
方義康心道,這小子還真有兩下子,難怪這麼愛裝逼。
李群也是微微頷首,麵露讚賞之色。
廳中的才子大儒、富商巨賈都是識貨之人。隻是識的貨不同。一個是看的詩,一個是看的背景。
這蘇幕遮一首詩倒是贏了個滿堂彩。
不禁得意道:“蘭月兒小姐,不知幕遮這首詩可否如你的意呢?”
“蘇公子果然是名不虛傳,才思敏捷,轉眼之間就做出首與胡笳十八拍典故相似的詩作出來,小女子佩服之至。姑且聽聽那位公子的佳作,月兒再做決斷。”蘭月兒聲如黃鸝出穀般道。
“在下方五,給老少爺們,攬月閣的姐姐妹妹們問好了。我這人吧,一向是低調的很,可有些人吧,拿著哥的低調當忍讓,非得讓哥打了臉才高興。濕我不會淫......”方義康長身而立道。
雖是小書童打扮,但眾人見他腰背不彎,站的筆直,不像是尋常的下人。再加上他相貌俊逸不凡,器宇軒昂,倒也不敢小瞧了他。
“吟詩你不會,就給爺們唱個小曲啊!實在不行認輸跳湖裏遊回去也行啊!啊哈哈哈哈哈......”李思玉跟班們起哄著。
“哎,真是為有些人的智商捉急!什麼樣的主子,跟著什麼樣的狗吧。連話還沒說完都聽不出來,就在那狂吠。這種狗腿子,燉了最好也別吃。不是大補,純粹拉低智商!聽好了,濕哥是不會淫的,倒是有首詞請諸位賞析下。
怒發衝冠,憑闌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裏路雲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和親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方義康激昂道。
鴉雀無聲!滿室皆靜!
西貝貨公子張大了小嘴,瞪著秀氣的眼睛看著方義康,仿佛不認識他一樣!這樣一個壯懷激烈、激情昂揚,滿懷報國熱情的人,和剛才那個油嘴滑舌、玩世不恭、卻又有著急智和些才華的小書童,簡直是判若兩人......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他呢?
粉色紗帳微微顫動了下。蘭月兒眼中的震驚之色無以複加!一道礪芒從她嬌媚的眼中閃過,毫不掩飾的殺意一閃而過。她輕聲道:“飛虹,外麵是何人做出這等詩?”
“小姐,是這臨安富商沈萬三家長子沈家承身邊的一個書童,喚作方小五。方才在畫舫外做了首詩想向小姐投貼,卻與昭陽郡王李君群、女扮男裝的映月郡主李映月偶遇,被賞識帶入廳內。”
“在門口做的是何詩?也是似這樣般的不似詩作的格式嗎?也是這般的上陣殺敵的詩嗎?”蘭月兒眉頭微微一皺道。
卻說這攬月閣信息工作做的真是到位,隻見飛虹拿出張粉色薛濤紙,輕輕放到了蘭月兒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