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精靈有著得天獨厚的自然親和力,包括和動物之間的溝通,那隻獨角馬向著衝他招手的艾德萊得跑來,來到她身邊後將前蹄在地上重重一蹬,揚起小片塵土,“好孩子。”
“騎著它跟我來。”艾德萊得看著阿爾文騎上馬背,甩動韁繩踏上了通往山穀那頭的路。
通往失落叢林的路毫無阻礙,叢林像是擁有自己的意識,它們相互交流,在馬蹄還未將它們踏扁之前便向兩邊分開,阿爾文跟在艾德萊得身後,經過最後一處灌木,入目的便是製作古樸典雅的殿堂,常青藤纏繞其上,繁花盛開。
還真是各種花都有,阿爾文伸手去碰身邊一朵喇叭狀的花,他記得沒錯的話,這種花過了春天就會枯萎,而現在夏季剛過沒多久。
“因為羅妲之樹的力量,失落叢林沒有季節。”艾德萊得說,她下了馬,讓它自己在周邊走動,然後她走向宮殿。
阿爾文跟上了艾德萊得得腳步,這個角度可以完美展現一個人的身姿,艾德萊得得身材高挑,在鎧甲的包裹下更顯苗條,她每一步都是昂首挺胸,像個士兵,但多了一些士兵不可能擁有的氣質,這樣具有修養的步伐顯得她整個人更加高傲不可侵犯。
她總是喜歡蹦蹦跳跳,好像整個鞋子踩在地上就會讓她渾身難受。
阿爾文感覺空氣都安靜了下來,前麵的人背影窈窕,紅色的發絲服貼地倚在肩上還有背上,在他的眼中逐漸演變出飛揚跳躍的弧度,歡聲笑語滿溢而出。
她不喜歡規矩,說了也不聽……這和他一樣,但是他不能總是讓自己感到舒服,可她卻變著方法讓自己維持微笑。
你說我的笑容偷來了陽光,但是克萊爾……我已經好久沒有看見太陽了。
艾德萊得注意到身後的腳步聲放緩了,人類王跟著她的腳步,但顯然心思已經不在這裏。
人類總是有著許多羈絆,哪怕是王也不例外嗎?
她推開自己的書房,招手喚來一份已經規劃好的契約書,羊皮紙在她的指揮下溫順地落在桌子上,她將羽毛筆插進墨水瓶,門外的腳步聲緊湊起來,不一會兒,阿爾文從門口進來。
“現在是你的時間。”艾德萊得說。
阿爾文拿起那張輕薄但韌性極好的羊皮紙,紙張上有一些暗褐色的紋路,紙麵上的字體書寫整齊,筆畫幹淨,每一筆的尾端都微微勾起。他看完了全部,和剛才艾德萊得講的沒有差別,精靈一族的落款是艾德萊得,無姓,這很正常,精靈一族都沒有姓氏。
阿爾文拿過羽毛筆在人族後麵落款,艾德萊得看著他寫下了阿爾文這個詞,“沒有姓氏?”
“對,我的母親隻給了我這個名字。”阿爾文說。
艾德萊得接過羊皮紙,契約僅此一份,“你介意我們來保管這份契約嗎?”
“不介意。”雖然回頭亞爾弗瑞德可能又要對他說教了,阿爾文聳聳肩,他已經被那個囉嗦的家夥說習慣了,隻要坐在那裏一臉正經聽著就沒事。
艾德萊得搞不懂這個總像是有著些心事的人類王,她拿著契約走在前麵,仍是規矩的步調,端莊優雅。
阿爾文還是跟著她,看著她的背影,回憶不聽話地再次湧現,“我想我是真的搞錯了。”
“我之前將你錯認為一個人,雖然她不可能是精靈,但是就在剛才來的路上,我差點把你當成她,”阿爾文說,“不過顯而易見,你是你,她是她,她可不會這樣走路。”也不會這樣冷著一張臉,對他說的話毫無反應。
“你對誰都是這樣沒有反應嗎?”艾德萊得還是目視前方,就好像有什麼東西牢牢地壓在她的肩膀、她的脊背,讓她時刻昂首挺胸,不準她隨便回頭。
“請不要再說一些無意義的話語,”艾德萊得在宮殿後方的一出處山洞口停住腳步,山洞裏有著綠色的熒光,那點熒光映在她的眼裏,還是沒能溫暖那一片冰寒,“這對我們的合作毫無意義。”然後轉身進了山洞。
“難道現在的精靈都是這樣?”阿爾文挑挑眉,跟著拐進山洞。
山洞裏麵的熒光更亮了一些,一棵充滿生機的巨樹位於樹洞的中央,它的身上纏繞著一層的黃綠色的光暈,那光暈向外散開來,散成了點點綠色的熒光。
這是精靈一族的生命之源,也是整座失落叢林的力量之源——羅妲之樹。
“看看今天誰來了?”一道帶著光暈的身影出現在樹幹上,她坐在那裏,“人類還有精靈,我已經有幾百年沒有看到人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