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楓離開近三個月,不知那裏的近況,剛到陰山治下的“乾元城”,隻見城門禁閉,原以為隻是暫閉些許時日,沒料三日下來依舊不動聲色,呂楓隻得每天徘徊於城樓之下,幾次欲圖進入,均被軍士攔住。
呂楓失意無限,無意間在城北的小哨樓腳下發現幾張布告。
上麵寫著:
城中有逆黨潛藏,上官丞相奉旨查辦。
今城門暫閉,謹為防賊逆,
百姓如若有見此二人者,如據情稟報,得五十金;
獻二人首級者,賞百金。
瞞情不報,忤逆悖上者,罪同欺君,誅九族。
布告旁附有兩張畫像,呂楓側目瞧去。
“啊!”
畫上者正是上回在“宇文宅邸”所遇的三小姐宇文芬惠和那位管家。
呂楓心中對那奸相深惡痛絕,欺民詐世,為禍社稷,實是天理難容。又擔心他們的藏身之處即使隱秘,但那上官文章何等人物,豈會輕易善罷甘休,到那時,他把整個“乾元城”翻個底朝天,他們恐怕難逃賊手。
呂楓暗自思量,想趁著月黑風高潛入城中,一探究竟,倘若時機成熟也可以會合呂匡,這樣一來救人也可以多些把握。
誰料城中戒備森嚴,不是口傳,若非親眼所見恐怕難以置信。城中所布的軍士,不是普通士兵。街上巡邏的上身披黃袍,緹紅錦褂,腰攜虎頭彎刀,個個頭係峨冠——是西廠的廠衛;城門把守處的官兵身著絳紅紫色衣袍,皂黑華服——是東廠的廠衛;而城中大帳——軍營之中的都是錦衣衛。呂楓不覺大吃一驚,這下子哪來這麼多廠衛和錦衣衛,城中原有的官差街吏悉數調去大營。
這不是甕中捉鱉是什麼?這麼多的人將整個城池圍成鐵桶,水泄不通,飛鳥不過,挨家挨戶都有衙吏搜查。呂楓對這般的銅牆鐵壁亦是沒轍,城池已是固若金湯,若是強攻廝殺進去,風險太大,不僅難就得人,反而是自投羅網。他緣牆而上,避開城牆上的巡邏衛兵,悄悄伏到了中軍大帳外,可是他仍在猶豫,但他更是吃驚,有人正在夜襲。分明兩個人,朝著中軍大帳摸索而去。
刺殺?
呂楓的腦海中首先浮現的是這個答案,但他依然靜守在高地觀察。
兩個人的輕功身法都還不錯,一個人使的是劍,另一個使的是刀,都身著夜行衣,蒙著麵,各自殺死一名守帳衛兵之後,就地翻滾,潛入帳中。
帳中正有人談話。
一個老人,另兩個是武將。
上官文章?
這個老頭便是上官文章!
兩人翻滾進入,使大帳帳簾掀起,隨後人進帳落,使之形成一陣風,緊接著帳中燈火一閃。
“誰?”
兩個武將紛紛抄刀,兩人見勢不妙,拔路而逃。
“抓刺客!”
外麵的錦衣衛已經殺到。
“哈哈,二位我們還沒去找你們,你們道是自己來了,前幾日你們是躲到哪兒去了?害得我們好找呀!”
那二人對視一下,各自會意,抽出兵器向外殺去。
一路追,一路殺。隻可惜,寡不敵眾,那用劍者右臂被箭射中,丟了兵器。用刀者奮力相救。
“別管我,你快走。”
“不,我得救你。”她是個女子。
“你瞧他們倆,死到臨頭,還這麼固執。”
“哈哈哈!”兩個武將大聲笑道。
呂楓在高阜觀望,雖然居高臨下,但還是看得不盡詳細,見二人已經身陷重兵圍困,恐怕將遭不測。“上官文章是何許人,本就該死,這二人深夜行刺——一男一女,一刀一劍——巧合?”呂楓喃喃自語,就在他暗自思量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