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晨曦微露。兩人穿過樹林來到柳葉鎮上。

大街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呂楓的眼睛像篩子一樣濾過尋常的路人。呂楓此行的目的也明顯,就要找呂匡和高覺。他們絲毫沒有掩飾些什麼,城牆上的告示,貼了許久,風雨催打之後,早已模糊不清。呂楓根本不在意蔡淵對他動手。

“呂楓……”

“什麼事?”

“我覺得我現在是不是可以改口叫你另外一個稱呼?”

呂楓一路上都在深思,他沒有聽明白,“啊?你說什麼?”

“哎呀,你有沒有在意我嗎!你在不在聽?”歐陽飛燕被他的魂不守舍氣得揚長而去。

暮色漸暗,夕陽落山。一日時光,頓飛已逝。呂楓要找客棧歇腳,待明日再做打算。兩人要了兩間上方,便欲早早休息,但是呂楓眼中的餘光已經察覺不妙。這客棧的老板娘,目露凶光,眼透殺氣,從他們進來以後她就雙眼不曾眨過。酒桌上的客人都是江湖中人,手中都有佩刀,其中不少人都是赫赫有名之輩。

“怎麼風聲這麼快?一天時間就能找上來。”

“怎麼了?你也看出不對勁了吧。你看那個坐在窗門東角方桌上的那個人,人稱‘酒劍仙’,是個名門正派,怎麼也作上這來了?”

“對,你自己也小心點,這裏除了主客混雜外,就連氣氛也不對勁。”

這時,當呂楓和歐陽飛燕剛踏上幾步台階,門外傳來一陣怒吼。門柵、門板都隨之震倒。一陣“劈裏啪啦”之後,三個彪形大漢,虎步走了進來。

他們後麵的就是那個讓呂分外眼紅的人——蔡淵。

“識時務者為俊傑,各位英雄好漢,我蔡淵雖然出身官廷,江湖本是跳出朝廷監管的特殊事物,不過今番蔡某初出江湖,奉有家國興亡的巨責,天下安危的重任,江湖中人亦為國之民,當盡護國之命。今宵能與各位英雄豪傑相遇真為三生有幸。”

呂楓雙眼緊盯著他向後背著的手中略微能看見幾張伸出的紅帖子,上書鎦金字——英雄大會。

似乎一切疑團始解,此番一遇不是蔡淵居心叵測的埋伏,他來這裏僅是巧合。而且更讓人欣喜的是蔡淵幕後的陰謀終於顯露了出來。

“我不想多說,各位如果明白我的話,我蔡某當對各位以誠相待,歸順朝廷,必保大家盡享清福。”

“少費話,你這條朝廷鷹犬,找死。”幾個青衣派的弟子,拔劍而起。但見中間一個虎目突兀者,怒目圓瞪,長須略動,弓身而下,橫腳一掃,三人並倒,將那青衣派的帶頭者,從項脖間舉起,順勢一擰,雙眼突出,兩珠轉白,舌頭伸出嘴外,死相甚慘。

這時在座的武林人士大多都抄刀而起,蜂擁而上。三個彪形大漢,一人抄起一個三百多斤的銅錘,一個掄起一柄五百來斤的大斧,一個架起四百來斤的渾鐵大刀。一記打下,必是五六條性命一齊歸西。呂楓和歐陽飛燕見勢便拔劍相助,呂楓從台階上跳下,一招“虎嘯龍吟”,直刺掄斧者的天靈蓋,這一記剛勁迅猛,威武不驚,無堅不摧。掄斧者大叫不妙,提斧欲擋,隻聽“叮當”一聲,斧斷劍折。呂楓心中焦急,長劍一斷,赤手空拳,自是不及。突然,歐陽飛燕從若側閃過,殺退一陣之後,背倚呂楓道:

“怎麼?劍斷了也不知道向人家要?”

呂楓突然想起那把空原子相贈的“飛雪”劍。正是用武之時。

呂楓拔劍出鞘,頓時銀光閃閃,劍氣橫穿,普通利器,一觸即斷。

“果然乃絕世好劍!”

而就在此時,偏門東角,那個“酒劍仙”還是顧著自己飲酒,似乎這些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神情極是平靜。不過他餘光一瞥,已然看到了呂楓大戰三英的場麵。吸引他的注意的當然還是那把“飛雪”,大喜之下,急托酒壇向正被呂楓纏鬥的舞刀者頭上砸去。舞刀者正和呂楓打得不可開交,突讓被襲擊,潑了冷水,心中憤怒至極,離了呂楓來戰“酒劍仙”。

這“酒劍仙”是武當派的現任掌門的大師兄,原名李宗道,二十三歲上武當,生性褻浪,冷靜,嗜酒。無酒不可活,卻精於劍術,獨創“酒劍“天下馳名。幾年前已是無人不知,便是現在也威名不減。

李宗道用劍鞘一橫,正抵住舞刀者的大腹,用力一拍,將他肚中食物盡皆打了出來。汙濁橫飛,苦不堪言,拋下大刀,跪於地上,雙手捂腹,疼痛不已。李宗道沒了對他的興致,轉向呂楓,淡淡道:

“少俠英武不凡,敢問姓名。”

“不敢當,呂楓。”

“不錯,不錯,人好劍更好。”

“哦,大俠知其名否?”

“此天下之大,唯三劍可入吾眼,一是我這柄‘連天’,二麼就是‘皓月’,想必這就是‘飛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