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匡自出雲遊,隻為尋訪素慕的故人,且平日裏益友已散,或是化為浮雲,羽化而去;或是成為泥土,滋養後世去了。如今閑遊至此,此情此景,未免觸懷,感傷落淚,也是理所當然。

可是他也未必真是不知,江南雲夫婦遁世許久,慕名造訪恐難如願,雖說已經打聽到他倆確在太室山住過,可他二人行蹤不定,呂匡尋遍群山未見蹤跡。先前呂匡已是自北向南,又從東向西,幾乎踏遍了半個中原,也始終未聽到有人說起二人的近訊。

老者孤身一人,見是如此頹唐已是心灰意冷。想起來,獨歎風塵,百無聊賴。百年來,遼、宋對兵,宋室江山,隻剩一半。可哪知,亂世初治,刀兵又起,元蒙統治,飽受夷亂。事過境遷,又是國運傾頹。

(大概十五來天以後),呂匡已至陰山腳下。到了契丹,遼屬之地。

位於陰山腳下的土地,經過遼國的開化,而有了獨特的文明。

南麵數十裏處,有一小鎮。晚間一更時刻,大道正是燈火通明。地處入關必經之地的小鎮,自有關外難得的繁華景色。

街道上,右麵數間怡紅酒樓連城一幢幢,結彩大紅燈籠裝飾的大門,倚著多位妙齡女郎,漾著嫵媚嬌豔的姿態,引著路人回眸駐足.

八連紅燈籠映照著一塊瑰紅的牌匾,金黃黃的行書鐫刻著“醉紅樓”三個大字。

宛如鎮上地標的“醉紅樓”是這裏最大的建築物,它為小鎮帶來了多少的風光財富,自不在話下。

“醉紅樓”對麵是一座酒樓,是最豪華的客棧,有道是“王見王,互不相讓”足可見一斑。

客棧裏所剩客桌已然不多。靠近窗邊的雙人小桌,單坐著一個青年男子。他身著白色勁裝,一對龍眉鳳眼襯著剛毅,炯炯有神的眼眸,如此般玉樹臨風,英姿颯爽,雙眉間不乏**倜儻,不凡凜然的氣節。

隻見他不動聲色地靜坐著,冷目正凝視對麵的“醉紅樓”。呂匡在此客棧落腳,見已無處可坐,便在他的那張桌子上坐下,雖然彼此不曾照麵,可呂匡畢竟乃年長之人,出於禮節男子起身作揖。經此一問方知此人竟與呂匡同姓。單名一個楓字,家住江東會稽,自雲受師之命,一路俠行於此,現在他遇上的是已經被追了幾天的“天霖七雄”。

說道“天霖七雄”,其實是兩幫為害一方的武林敗類,“劍池三傑”和“青萍四俠”。名堂雖為君子之風,但背後勾結邪魔歪道,為虎作倀,行盡不義之舉。

就在去年冬日,呂楓始出江湖,憑著一身純青武學,行俠仗義.數月前,有武林人稱“劍池三傑”的惡徒在彭澤行凶,被呂楓碰著,出手阻攔,激起一場大戰。其中,金錘王雷震,銀槍將林虎兩人當場被誅,隻剩下銅鞭手李海負傷逃亡。呂楓一路緊跟,到了此處。

呂楓家師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武聖”孫青龍,行走江湖之年精習各派武學,一身武藝天下無敵。可是,晚年徹悟,厭倦江湖風雲,棲身朝廷,官至禦林軍總領,兼大內高手總教頭,可謂風光無限。呂楓年幼之時,其父便已托付於孫青龍,孫青龍視之己出,將一生武藝悉數傳授。孫青龍於入朝之時他的武學成就著作成笈,傳名《天武》。呂楓少懷天資,潛心鑽研,武藝之高,天下已鮮有敵手,何況神功未成,一朝落定,必是石破天驚,名響寰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