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劄木合的出身,史學家們一直有爭論。
一種說法:劄木合是鐵木真的祖先擄來的一個懷孕的婦人所生的兒子的後代。
另一種說法:劄木合出身於古老而強大的劄隻刺部貴族家庭,其家族是該部世襲的統治者。他身上也流淌著高貴的蒙古貴族血統。
但筆者更傾向於第一種說法。
因為劄木合也是個人傑。如《蒙兀兒史記》所寫:雄勇有大意,時人以為賢,稱之曰薛禪。
如果不是出身的問題,就很難解釋,蒙古部眾為什麼會舍棄強大的劄木合,而去歸附需要借助別人的力量才能搶回妻子的鐵木真。
不兀剌川戰役之後,這對安答一起駐紮在豁兒豁納黑川,連營帳都合在了一處。倆人白天大碗喝酒,敘說舊情,晚上在一個被窩裏睡覺,那真叫親密無間。
鐵木真把從脫黒脫阿家裏搶到的金腰帶送給劄木合,親自給他係到腰間,並把脫黒脫阿多年不生駒的黑鬃黑尾馬送給他騎。劄木合把從歹亦兒兀孫家搶到的金腰帶送給鐵木真,也親自給他係上,並把歹亦兒兀孫的白駒兒馬送給鐵木真騎。倆人第三次結為安答。
倆人相親相愛地共同生活了一年半。
耐人尋味的是,就在這段溫馨的日子裏,很多原本依附劄木合的部族,悄悄投奔到鐵木真的大帳裏。
劄木合終於警覺了。
我的好安答想幹什麼?難道要挖我的牆角嗎?我幫他搶回妻子,他就這麼報答我嗎?他當然很生氣,可又不好意思發作。
這一天,倆人商量後,選一月圓之日,從原牧地遷徙。
哥倆並肩走在車隊前沿。
劄木合似乎很隨意地說:“鐵木真安答啊!依山居住,牧馬人可得帳房住;靠水居住,牧羊人可得飲食吃!”
劄木合似乎是在講放牧的道理:馬牧場應該依山,羊牧場應該靠水。
其實,他的言外之意是:咱哥倆還是各放各的牧吧。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因為鐵木真這邊窮人多,以放牧羊群為主。劄木合那邊富人多,以放牧馬群為主。
鐵木真也覺得話裏有話,但一時沒想明白。又興許是聽明白了,但總有那麼一點不確定,需要經過另一張嘴,進一步證實一下。
他什麼也沒回答,等後麵的車子過來,請教母親訶額侖。
沒等訶額侖說話,孛兒帖夫人就說:“劄木合安答喜新厭舊了吧?開始厭惡我們了吧?剛才他說的話,是討厭我們的話。我們不要住下,繼續走吧,離開劄木合,連夜趕路吧。”
鐵木真深以為然,就沒有住下,帶著部眾徹夜趕路,與劄木合分道揚鑣了。
路上,經過仇家泰赤烏人的營地。因為蹄跡匆匆,來勢迅猛,泰赤烏人以為來偷襲,害怕了,連夜逃到劄木合那裏去了。在他們的營盤裏,撿到一個名叫闊闊出的小男孩,送給訶額侖母親做了幹兒子。
這是訶額侖收養的第二個幹兒子。她共收養了四個幹兒子,分別是曲出、闊闊出、失吉忽禿忽和博爾忽。
第一個幹兒子是曲出,是從篾兒乞人的營地撿到並收養的。當時,這個孩子頭戴貂皮帽,身穿貂皮長衣,腳踏鹿蹄皮靴,一瞅就是貴族家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