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卡特少尉忍住了,他強行克製住了自己的怒火,他知道,項少校的責任必須要他來擔負,他掌握著項營最後一點血脈的命運。
李中尉趕緊把項放平,卸下項的電子感應手套,在眾目睽睽之下給他搭起脈,嘴裏還念念有詞,醫務兵無所適從地站在一邊,絲毫幫不上忙,盡管他知道李中尉在看病,而且是一種遙遠的、古老的、或許很神奇的醫術(巫術)為少校看病,或許他的領導——營醫務官知道一些皮毛,但這個可憐的家夥已經跟著地獄使者詹姆斯上尉長眠在磨坊鎮了。
李中尉長舒一口氣:“少校沒有大礙,隻是有點急火攻心,稍微休息一會就可以了。”卡特有點不太相信地授意義務兵上去檢查一下:“李,你不用什麼儀器,怎麼就知道老大沒事呢?”
李不屑地瞥了一眼卡特。祖傳的手藝不是用來顯擺的,懂行的自然會成為知音。至於不懂的,也自然沒有解釋的必要。
果然,不久項慢慢地睜開眼,這一消息倒使“殺蟲劑”部隊的弟兄們安心不少,不知不覺中,大家都把項當成了主心骨和指揮棒,有項的指揮,他們就有了雙倍的戰鬥力。這也許就是項的個人魅力吧。
項默然地坐著,項少校麵無表情地坐著,良久沒有說話,卡特怕他的身子撐不下去,遞上一杯溫水,項還是麵無表情地接了過去,一口一口地慢慢喝著。他突然站了起來,供血不足使他不禁有些搖擺,軍人的迅速反應使卡特立刻扶住了這個五十一歲的老人,項一把推開卡特,舉起雙層鈦合金保溫杯狠狠地砸向地上。堅固的杯子居然摔成了三瓣,杯子沉悶地破碎聲和清脆的彈跳聲組成了和弦。
項一抹嘴,跳上一個土包,大兵們不約而同地圍了上來,少校環顧四周,仔細地端詳著他的戰士,他的孩子,這些人的命運,都掌握在他的手裏。聯邦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放棄他們,但他們自己絕對不能放棄他們,項絕對不能放棄他們,因為這些大兵都是他的孩子,都是把命完完全全交給他的人,項突然感到自己責任重大。
“弟兄們,抱歉了,老子剛才睡了一覺,現在睡醒了,讓大家擔心了!大家都是幾天前從三戰區開拔的,我們來二戰區幹什麼?對付該死的Zerg,恢複宇宙和平!對,聯邦就是用這些理由把我們哄上戰場的。男子漢戰死沙場算什麼?要死的話,我老頭子肯定第一個上,都五十多歲的人,早就不怕什麼生死之事了。我們是軍人,地區軍人!我們比陸戰隊更有保家衛國的責任,因為這是我們的家園!短短幾天時間,多少好兄弟死在Zerg的手裏?我項佩服他們,也願意像他們一樣,問候著Zerg的女性長輩死去。現在,但是現在,我們的聯邦,人們的聯邦,民主自由的聯邦居然對著它的保衛者們下手,我很傷心,很痛苦,弟兄們,你們說,我們該怎麼辦?!”
“媽的,和聯邦幹了!”
“老子反了,手裏有槍,天王老子也幹上!”
“加入柯哈,他們不是號稱反對聯邦嘛!幹他娘的!”
一時間眾人紛紛發表自己的看法,但大多大同小異。
項苦笑著搖搖頭:“弟兄們,”項指了指自己的少校臂章,“我們不是土匪,我們是地區軍人,現在的戰區軍人,占山為王的事情還是算了;至於有人說加入什麼‘柯哈之子’,老子對綁票撕票,殺人越貨興趣缺缺,如果大家願意聽聽我的意見的話,我們上前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