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容回頭,“是發現什麼隱情了嗎?”
謝明翊不語,從一整麵牆的紅木書架中挑出幾卷書卷,將其一一攤開在桌麵上,喚她過來,“這是我的下屬去淮寧縣衙找到有關當年之事的記錄書冊謄抄過來的。”
書卷之中洋洋灑灑地記錄了一大堆無關緊要的話,最後是她的父親薑縣丞遇難的事故記載,不過也隻有寥寥幾行字。
裏麵所述和薑容在縣衙裏問到的如出一轍,便是她父親一行人在辦案回來的途中走了一條水路,在船上不慎遇到了水賊流寇,船上值錢的物件被洗劫一空,還將人也一並殺害拋屍。
搜救的隊伍找了幾天,都沒有找到屍體,後來還是岸邊村裏的漁民發現了幾具屍體,嚇得趕緊報了案。
當時的記載所用的篇幅少之又少,很難不懷疑是被掩蓋了什麼。
況且薑容在淮寧生活了十幾年,很少聽說過他們這一帶連同周遭的縣經常有水賊出沒,不知為何她的父親一出門,便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而後縣衙的人也隻是把這件事情草草揭過,然後換了新的縣丞上任,從此之後便再沒有了她父親這樣一個人的存在。
薑容看著這幾行刺目的字,頓時感覺諷刺不已。
“父親遇難的那年,淮寧及周邊一帶都很安定,已經很少有水賊作亂了,這其中必然是有內情。”
謝明翊點頭道,“這也是我心中的猜想,我查過那一年你父親所經過的幾個地方的卷宗記載,都是一派安樂的景象,並無什麼天災人禍,百姓生活富足,鮮少發生動亂。”
隨後又給她看另一張卷軸,“這是之後上任的劉縣丞的資料,據我的下屬盤查,他在那之前曾和淮寧縣令張大人有過一些往來過交,但這也不能說明什麼,具體還需進一步的證據。”
“這樣……”薑容心中一痛,目光漸漸暗淡下來,“多謝侯爺這樣費心替我查這許多。”
謝明翊分析考慮得比她還要周全,雖是簡簡單單幾張卷軸,但在其中必然也動用了許多的關係和人力,是既勞心又費神,還需要花上不少的時間。
謝明帶著蠱惑的聲音從她的耳畔傳來,“那想好怎麼謝我了嗎?”
薑容自知自己難以回報他的這許多恩情,便將心一橫,抿唇道,“侯爺想要我做什麼就直說吧。”
謝明翊猝不及防地笑了一聲,他一個諾大的定遠侯府人丁興盛,要她一個丫頭片子做什麼?
此刻,他再壓抑不住自己的內心,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著波光,低聲道,“我想要你的人。”
簡直是無理取鬧。
她與謝明翊說著正經的事情,誰知他竟又來這樣一出?
她想也沒想,便抬腳奪門而出。
“又跑了。”
瓊林從廊簷下看到薑容一聲不吭地走出了書房,便知道他家公子是說了什麼話,轉身進去打趣起他來,“你就算是要開竅,也別這樣猝不及防的,那多容易嚇到人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