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任務的男子背著小提琴箱出現在公路旁的小土堆上,用手擋住來勢洶洶的月光,“這令人討厭的月亮。”不由埋怨起來,他背對著月光蹲下來打開小提琴箱,裏麵一把筆直的狙擊槍安靜的躺著,拿出狙擊槍將子彈上膛,他並沒有打開狙擊鏡,而是將夜視儀戴在了左眼上,此時的寒風越來越凜冽,男子將冰涼的槍握得死死的,聚精會神的盯著土堆下的公路,這一刻他如同一塊石頭一樣,僵持不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月亮悄悄躲進黑色的雲層裏,整個世界一下子陷入幽暗,暗殺者豎起耳朵仔細聽著周圍的動靜,“嗡……”他聽到了汽車的引擎聲,忙調整狙擊槍的射程範圍,鏡頭由遠及近。
“目標出現。”男子輕輕說道,看了眼一旁隨風飄蕩的枯草,狙擊鏡下瞄準器對準了車身,黑暗、距離、風……都是會導致射擊失敗,射出的子彈必須百步穿楊,他調整呼吸,槍管隨著車子的奔跑移動著,短暫幾毫米,預判了車子移動……
“嘭……”強大的撞擊下,子彈穿過槍管,帶著火紅色的尾巴從槍口噴湧而出,直直射向“獵物”……
子彈射中了前輪,快速前行的汽車開始左右搖擺,“殘疾車”是無法直線前進,就在要撞上一旁的大樹時,駕駛人猛踩刹車,“吱……”刹車聲響徹整條公路,車輪拖出一條長達5米的黑線,它還是沒有避免的撞了上去,整個引擎蓋開始冒煙。
就在車停下的一刹那,遠方的暗殺者開始瞄準了,即使車窗緊閉,但他似乎有透視眼般看到了駕駛座上的兩人,“嘭……”第二顆子彈發射了,子彈穿過車窗直射到副駕駛座上的女人,子彈穿過其腦袋,腦漿溢出,血濺滿了整個副駕駛座,頭倒到了下去,眼睛睜得大大的,駕駛座上的男子張大嘴巴,嚇得身體直往後蹭,他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平視前方,看到了不遠處的狙擊槍,身體趴下去,抱緊剛剛死掉的女子……
“嗯?”這個舉動不由讓射擊者納悶。“嘭……”伴隨著疑惑,第三顆子彈發射了。
這時他收起狙擊槍將它背在肩膀上,從小山堆上一路向下飛奔,很快……來到了漆黑的公路上,緩慢地靠近汽車,駕駛座旁的車門打開了,就在這時,男人用盡所有力氣撲過來,沾滿血的手抓住射擊者的領口,大口大口喘著氣:“你……你殺了我……我們……不……不怪你……不……不可以將病毒給王明宇,我……我隻求……求你一件事……放過……放過我們……我們的……”話還沒說完,男子倒在了射擊者的胸膛,血侵染了他的衣著,就在夾縫間看到了一女子懷裏抱著的白色棉布。
射擊者繞到副駕駛座上,打開車門將趴著的女子推開,一張稚嫩的麵容出現在了自己的視線裏,她嘴裏吐著泡泡,戴著白色的帽子,水靈的大眼睛好奇的看著射擊者,嬰兒吞咽了一下口水,“咳咳……”咳嗽了兩聲,他終於知道為什麼湯偉建在臨死前要抱著一旁已死的妻子了。
男子暗殺過很多人,為什麼這一次的任務讓他惴惴不安呢,他懷著複雜的心情將現場處理後提走了病毒樣本和資料,他沒有及時回基地,而是掉轉車頭來到了一棟居民樓下。
“叮咚……叮咚……叮咚……”由於是淩晨三點他不得不多按幾次門鈴將房屋內的主人叫醒,“哐……”門開了,是一位長發女子,眯著眼睛將麵前的男子望著,看到他沾滿鮮血的衣服,瞌睡蟲立即被嚇走:“你……你怎麼了?”
男子打望四周:“能讓我先進去麼?”
“嗯……”女子退後幾步,把他帶進了自己房間。
進門口才注意到男子懷裏的嬰兒,此時……她正含著手指熟睡著,“哪裏來的小孩,你身上的血是怎麼回事兒?”
男子將孩子抱給了女子:“我要先洗個澡。”
說罷,男子脫掉身上的衣服,走進了浴室,“嘩……”噴頭裏熱水貫徹到他的每一寸毛孔,他趴在牆壁上,水從發梢肆無忌憚的往下流,湯偉建臨死前的話一直在耳邊縈繞,目標的遺言他聽得太多了,有求饒的、有冷嘲熱諷的、有絕望的,當然也有給他錯誤指向讓他對自己的上級產生懷疑的,他一次都沒有信過,上級命令就是神的命令,他不可能懷疑自己的神,在每一個特工眼裏,任務永遠是第一。
洗完澡的他換上了一件幹淨的衣服,女子坐在沙發上看著躺在床上的小女孩不由露出一絲微笑,看到男子來後女子站起來將雙手搭在他肩膀上,自己的鼻子緊貼男人的鼻子問道:“今天的你跟以往不同,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