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忘月恒的預料中,她重新將臉轉向鏡子:“這個問題,我不知道你們怎麼想的,當父親死在我麵前的時候,我終於知道他為什麼回答不了這個問題,因為這個問題本身就是錯誤的,一個人沒有辦法回答錯誤的題目,為什麼存在?嗬嗬……人無法逃脫死亡,有些人被人記住,有些人終將消失在曆史中,他們都有一個相同點——存在過,我完全沒有必要糾結這個問題,好好活著……又何必去想存不存在這個問題呢,那個少年不承認自己偵探的頭銜,因為他知道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讓更多人存在而不是為了證明自己是偵探。”
聽完忘月恒的一番話,中年女人沉默了半天,這是女孩的個人理解,她……也無法評判什麼,也不知從哪裏評判,拿起桌上的煙盒,從裏麵抽出一根細長的香煙,點燃,輕輕地吸了一小口,吐出白色的煙霧,中年女人閉上雙眼:“原本以為,忘憂死了我應該是最傷心難過那個才對,可……現在……”
忘月恒疑惑的看著她:“現在?”
“嗬……現在……解脫了,整個身體都鬆了下來,不用再這麼等下去了。”中年女人歎出一口氣,睜眼看向忘月恒:“你呢?”
“我……”忘月恒低下頭,仔細品味現在的感覺,幾秒過後:“開始很亂,現在靜了很多。”
“你在19年前忘憂已經從這個世界擦肩而過了,他深知,隻有自己死了,你才能回歸到這個世界上。”
“不完全是這樣。”
“哦?”
“這個問題隻有馬超知道,我……永遠也不想接觸這個秘密。”
“現在有什麼打算麼?”
“聽父親的,好好活下去,我想……陪著你。”忘月恒扭頭憐憫的望著中年女人。
“陪我?”中年女人又是冷冷一笑,將煙按在煙灰缸上:“我要出國。”
“哪個國家?”
“加拿大。”
“可以帶上我麼?”
中年女人吞咽了一下口水:“明天走怎麼樣,你現在需要休息。”
“好……”忘月恒站起來:“我去睡覺。”
“去吧……我收拾一下。”
“嗯!”忘月恒點了下頭,朝房間走去,安穩地躺在了床上。
在不遠處的醫院裏,一位女孩趴在病床邊上睡著了,她的右手握著幹枯的毛巾,左手抓著病床上病人的手,此時窗簾緊緊地拉著,“咕咚咕咚……”病床前的水壺正燒著熱水……由於有暖氣,所以病房裏特別溫暖舒服。
此刻,病人眼睛緩緩睜開,他扶著疼痛的腦袋起身,發現了一旁的女孩,金黃色的頭發,恬靜的臉龐讓他心髒不由加快,病人往她這邊挪了挪,將床尾的被子蓋到女孩身上,女孩身體抖了抖,迷糊糊的抬起頭,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個男孩的麵孔。
沒有任何煽情做鋪墊,女孩的眼淚唰的一下流了出來,一頭紮進了林霜晨的懷裏,緊緊將其抱住,“啊……疼疼疼疼……”他皺起魚尾紋發出陣陣慘叫。而馬璿完全沒有顧忌麵前的人怎麼疼痛就這麼一直抱著他,一抬頭,“啵……”親向林霜晨嘴唇。“額……”林霜晨呆呆的望著女孩“突然不疼了。”話剛落,馬璿偷笑了一下又將腦袋塞進了男孩懷裏。
紛紛揚揚的大雪一直飄著,幾個小時過去……整個世界都變得雪白,可能是今年的初雪來得比較晚,想一次性下個夠。天漸漸黑下來,各種各樣燈光照耀著著這座城市。
醒過來的馬超坐在床上,一直望著手機屏幕,糾結打還是不打,最終……手指停在了一個號碼上,撥通了……
“喂,醒了麼?一起喝杯奶茶吧。”
忘月恒還在熟睡中,一個中年女人提著行李箱從建築物中走出來,她圍著白色圍巾,戴著口罩、身穿褐色的棉大衣……走了幾步後,仰頭看向自己住的房間,微微露出笑容,手一招,一輛出租車停在了她麵前……上車後說了一句:“去機場,謝謝。”
忘月恒熟睡時,嘴角掛著微笑,枕頭邊上留下了一張字條,“我不能自私的把你留在身邊,你更不用替人還債,你需要真正的自由,當你們六人站在我麵前的時候,我深知……你本應屬於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