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快,快,翻一翻,公子說了,要不停的給兔肉抹油”“噯…好…”
“別忘了還有醬汁”
……
大唐貞觀三年,涼州地界上正在下著有史以來最大的一場雪。
夜已三更,大丫鬟秋霜從夢裏醒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借著窗外雪地的光亮,秋霜忽然發現和自己住在一起的姐妹冬雪,春蘭不見了。
這讓她覺得很奇怪,大冷天,還下著雪,晚上不睡覺跑去哪裏了?
所以她摸索著穿上衣服,準備起來找一找,萬一要是出了什麼事情,還要早點通知公子才是。
出了門,秋霜馬上縮緊脖子但還是感到一股刺骨的寒冷,雪很大,地麵已經白了,踩在上麵“吱呀”“吱呀”的發出聲音,秋霜搓了搓手,哈了口氣,才覺得暖和了一點。
點著燈籠小心翼翼的在埋過腳跟的雪地裏麵走著,四周的燈火都是暗的,除了雪花窸窸窣窣的下著,一切都顯得十分安靜。
“咦”忽然秋霜輕咦了一聲,卻發現怎麼廚房的油燈還亮著,莫非…
這讓秋霜感到有些為難,若是真像自己想的那樣,冬雪,春蘭兩個人晚上出來到廚房偷吃東西,這要被管家知道了,告訴了老爺太太,可是要嚴厲處罰的,雖然公子對她們不錯,但是她們也不能逾越了丫鬟的本分。
仔細想了想,秋霜還是覺得趕緊去和她們說一聲,萬一出事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兩根三角鐵架支撐著一根鐵絲,鐵絲上穿著雪兔肉,下麵用柴火燒著,一名侍女正在手忙腳亂的翻轉著,並時不時的用豬毛做成的簡易刷子從旁邊的碗中蘸上油,醬汁塗上,雪兔炙烤著,發著油光閃亮的色澤,時不時的還會滴落幾滴油汁,引的火焰小範圍的偶然加大。
在旁邊,還有另外一名侍女,她小心的拿著蒲扇扇著,在灶台上用瓷罐燉著什麼。
“吱呀”一聲,廚房的門被人推開。
“春蘭,冬雪,你們怎麼敢到廚房偷吃東西…”
尚未完全走進廚房,秋霜便將早已想好的話說了出來,可是不等她說完,目光中卻忽然出現另外一個人,一個長相俊俏,此刻卻大大咧咧坐在地上,一點也不顧忌形象的年輕人。
福滿公子!
“公子,怎麼是你…”
秋霜沒有想到到廚房偷吃東西的罪魁禍首居然是公子,這下她恍然大悟,肯定是公子夜裏餓了拉著冬雪兩個人雪夜打邊爐,這不僅讓她心裏舒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有一點點小失落。
“哈哈,是我,秋霜你也來啦,趕緊進來,把身上的雪撣撣,順便把門關了,外麵冷”
年輕人名叫張福滿,是河東張家二房的大少爺,說起河東張家雖非大唐頂級豪門,卻也是聖眷正寵,先祖勇元公從龍有功,賜爵涼國公,後勇元公去世,傳下兩房支脈,張福滿的大伯張文靜因為是長房長子所以襲了國公爵位住在長安,一年到頭也不回來一次,而張福滿的父親張文賢作為二房卻承繼了涼州祖業,在涼州做了一個不大不小的五品知州。
張福滿性格懶散,不喜讀書,卻也非惡少,隻是自顧自的錦衣玉食享受著,混吃等死。
張文賢對其也沒有太大期望,隻希望獨子性格無礙,守得住家業其他便由得他去。
今夜,剛睡了一會,張福滿便覺得肚子餓了,看了看天差不多二更了,丫鬟也都睡了,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叫醒她們,一個人去廚房找些吃的。
和一些狗血的劇情相似,張福滿也是從現代穿越而來的,隻是和別人穿越要麼稱王稱霸不同,張福滿根本沒有心思去爭搶這些東西,穿越到豪門大少身上,他已經很滿足了,每天錦衣玉食,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父親大伯又是大唐高官,後台這麼硬,鐵定護佑的了他一生。
雖然重生為豪門大少,他卻沒有那些本土大少的壞習慣,一直能不仗勢欺人就不仗勢欺人,自己身邊的丫鬟也都很寬容的對待。
既然丫鬟睡了,那就自己動手吧。剛走出自己暖和的廂房便發現外麵居然下雪了,這不禁讓他心情為之一動,興致也變的好了起來。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又從雪地裏捧了一口雪放在鼻尖聞了聞,張福滿覺得這種感覺簡直太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