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因為我要求什麼而出現,而是出現了之後我才知道我要的是什麼。
我真不知道該如何和這位單純的貓先生說明這些,隻好摸摸他的貓耳朵:“謝謝你的好意。你要是真的想報恩,就讓我變成富婆吧。”
他愣了半天,終於長長吐出一口氣坐起來,然後煩惱地說道:“我沒辦法讓你有錢,我們在人界不允許使用任何三級以上的法術,否則容易引起空間扭曲,會發生一些異變。”
突然,他眼睛一亮,笑道:“這樣!反正我說了要報恩的,不如就讓我留在你身邊吧。等你想到要什麼了,我一定給你找來!好不好?”
不好!我不想和妖怪扯上任何關係!可是你可以對一個男人說出拒絕的話,卻如何對一隻貓發狠?他臉上連胡子都出來了,雙手也變成了肉墊子,在我手上蹭啊蹭,討好極了。
想到十三年前讓我哭得傷心欲絕的小黃貓,我再也狠不下心,隻好點頭:“好……好吧。不過你不可以惹事,沒事也最好別來找我。”
他未置可否,隻是很神秘地笑,笑得我很想抽他一頓。
突然,他腦袋湊過來在我身上聞了聞,又搖頭,很不屑:“你以前身上沒這麼些怪味道,臉上也沒塗這些化學的東西。你們人類真會自虐,臭死了。”
我靠,什麼叫怪味道?!這可是姑娘我花了五百大洋買來的最新款香水啊!我狠狠揪一把貓耳朵:“這叫禮儀!成年人進入社會都要這樣!”
他跳起來,捂住耳朵很委屈,最後還是把耳朵縮回去,說:“你以後叫我尚尚好了,這是我的名字。你呢?”
我憋了半天,才小聲吐出來:“錢大春!”
誰知道貓耳朵出奇的靈敏,他笑吟吟地點頭:“那好,以後叫你大春。”
“不行!”我斷然拒絕,這種可怕的名字,我不要從一個帥哥嘴裏說出來!
“那就叫春春,人類的名字真麻煩。”
他抱怨一通,終於懶洋洋地從欄杆上跳下來,伸個標準的貓式的懶腰,這才對我說:“走吧,我送你回家。”
這是我和尚尚的相遇。在外人看來,他隻是一個很普通的肥頭大耳的男性,但實際上,他的本體卻是一個橙色頭發的帥哥。
那次相親,老媽本來以為準沒戲了,因為我半途發神經,誰知晚上看到他把我送回來(我不給他送到家門口,誰知還是被老媽看到了),兩人關係還不錯,她終於開心了。
尚尚果然是貓,十分會纏人。我媽留他吃晚飯,他毫不客氣地答應了,從此每天都來我家吃飯。我媽高興得嘴都快合不攏,以為這次一定成了,簡直就把他當成了親女婿,連我爸後來都說這小夥子不錯,人實在。
對這種情況,我有苦難言。熱情過度的老媽聽說尚尚是N城人(那是亂編的!),家裏雙親早早去世(也是編的!),在咱們S城做醫生(更是編的!),一個人住在郊外孤零零地怪可憐,她居然張羅了半個月,硬是在我家對麵給他找到一個小公寓住下來,從此他更是來得勤快,就差沒睡在我家了。
而無論我如何義正嚴詞色厲內荏苦苦哀求,都沒能阻止老媽讓尚尚每天接送我上下班,從此公司從上到下都知道:錢大春交了一個肥頭大耳的男朋友,兩人如膠似蜜,就差一張結婚證書了。
天知道我是多麼鬱悶,都快憋出血來了,可要我怎麼和別人解釋,尚尚其實是一隻貓妖?誰會相信?估計我還沒說完人家就當我腦子有毛病。
說實話尚尚在我麵前永遠是橙發帥哥的模樣,確實很養眼,但別人看來他是肥豬一頭,上次尚尚來接我的時候,還沒下樓我就被傑西卡笑個半死,她說:“春春啊春春,你認命吧。你的命運以後就和豬類動物聯係上了。”
這話說得我又汗顏又委屈,下樓之後幹脆嚴厲命令尚尚:“以後不許來公司!不許來接我!”
尚尚沒生氣,隻是摸摸他那雙隻有我能看見的貓耳朵,低頭在我身上聞聞,懶洋洋地說:“你確定不要我跟著?最近你身上味道好大,可能會黴運纏身哦。”
黴運纏身?我翻個白眼:“被你纏上已經夠黴運的了!以後不許來!”
尚尚後來再也沒說過這事,也確實沒來接過我,但會在半裏外的地鐵站等我,無論我怎麼躲,也躲不過他靈敏的鼻子。很明顯他壓根沒覺得我是在躲他,還以為我和他玩遊戲呢,一看到我就勝利地笑,笑得我沒火氣。
炎熱煩惱的夏天終於要過去了,九月中旬發生一件事,我終於驚覺,尚尚的那番開玩笑似的告誡根本不是玩笑,而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