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更震驚的當屬嬴梵本人,在握住劍鞘的瞬間,一種遠古悠遠而又神秘的氛圍一下子包容了自己,而這柄劍也仿佛有了生命般。一種前生宿命般的感覺在腦海中形成。昏昏沉沉的,嬴梵覺得自己仿佛脫離了自身的軀殼,飄向了一片黑暗。
突然,一片猩紅迎麵而來,冥冥中似乎有個聲音在回響。仿若在傾聽一個非常古老的故事般,雖然聽不懂那個聲音在說什麼,但嬴梵卻分明感受到那話語中隱含的無限悲憤。
許久,嬴梵整個人似乎又從天上被拋落塵埃,從那種莫名其妙的心境中蘇醒過來。但當他再一次審視手中劍時,分明覺得自己似乎已不再是自己。現在的自己似乎從身體與精神上都脫胎換骨一樣。雖然現在旁人還看不出什麼,但一邊的舒月兒卻分明感到嬴梵的氣質有了變化,但具體變化在哪裏,卻也是說不清楚。
嬴梵伸出右手,將劍緩緩從鞘中拔出,竟然發現劍身上有一天然血紋,看上去就象是一條怒龍。而最令人奇怪的是,此劍不同於一般的劍,劍身顏色顯得黯淡無光,幾乎與劍鞘同色。
而後來發生的事卻令全場所有人都呆立當場。
嬴梵右手的傷口依舊有鮮血淌出,延著指縫流到了劍身上。而就在嬴梵的鮮血滑至那條血紋時,整把劍竟然漸漸有原先的黯淡轉為紅色。最後,整把劍的劍身完全轉為了血紅色,詭異非常。
日劍使見此情形,俯首低語道:
“龍魂已醒,從此天下蒼生多災多難,一場浩劫在所難免!”
而原先一直好好的嬴梵在劍身轉為血紅色後,猛得覺得有一股極其龐大而又恐怖的力量由劍身傳到自己身上。那感覺好象是被一絕頂高手以鬥氣攻擊一般,但似乎又有些不同。雖然嬴梵的意思相當清醒,但他的身體卻經受不住如此猛烈的打擊,嬴梵整個人就那樣直挺挺地倒在了台上,引起台上台下一片驚呼。
就在嬴梵倒下去的一瞬間,貴賓席中同時躍出四名年過花甲的老人。他們不是別人,正是嬴氏一族的四位長老。
而此時的嬴梵的身體依舊被那股力量不斷衝擊著,隻覺得自己身處煉獄一般。但奇怪的是,如此巨大的痛苦似乎仍未讓自己全然陷入昏迷。那股力量在折磨自己的同時,卻仿佛有護持著靈台的那一點清明。
此刻的嬴梵感覺就如做夢一般,似乎靈魂出竅一樣。分明看到四大長老在探視自己,月兒則倒在舒騰懷中痛哭,自己有為聚了一圈有一圈的人。
最終,那股巨大的力量在自己體內橫衝直撞了一會後,一下子全湧上了腦袋,將自己最後的一點清明擊得煙消雲散。在嬴梵喪失知覺的最後一刻,他分明感受到那股力量又經由自己執劍的右手回到了劍身之中。之後便是一片黑暗,宛如地獄深淵般的黑暗。
當嬴梵從昏迷中醒過來的時候,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憔悴而又布滿淚痕的臉。或許是因為過度的傷心,此時的月兒正趴在床邊睡著。睡夢中的她依舊眉頭緊鎖,臉上更是晶瑩點點,淚痕未幹。
嬴梵舉起右手,才發現自己的傷口已經包紮過了,撫上月兒的臉龐,輕輕拭去猶自掛在俏臉上的淚珠。原本睡得就很淺的月兒立刻被驚醒,抬眼瞧去,嬴梵嘴角吟著笑意正望著自己,眼神溫柔似水,仿佛要將自己融化一般。頓時若得月兒的一顆心突突直跳,兩抹紅雲浮上雙頰,低頭不敢再瞧嬴梵一眼。
待月兒記起嬴梵仍有傷在身,抬頭探視時,嬴梵已經撐起略顯酸軟的身體,坐於床上。
“你還有傷!”
月兒急忙伸手去扶嬴梵,但手忙腳亂之間,雙腳拌在一起,整個人倒在床上,被嬴梵抱個正著。一時有羞紅了臉,躲在嬴梵懷中不動分毫。
摟著懷中的璧人,嬴梵止不住全身有寫顫動,下頜枕在月兒的發間,嗅著一絲少女特有的體香,嬴梵的眼中竟有些濕潤。
就在此刻,嬴暉推門而入,將這一尷尬場麵盡收眼底。
舒月兒一聽有人進來,忙從嬴梵懷中掙脫出來,紅著一張俏臉,低頭站在床邊擺弄自己的裙飾。
嬴梵斜目看了嬴暉一眼,嬴暉微微點頭,這一細微動作並沒有引起月兒的注意。
“月兒!”
“恩。”
“暉叔有些事情要和我商量,你就先回去吧!不然伯父要擔心了!”
有外人在這裏,月兒也不好表現的多麼不舍。在神情注視了嬴梵一眼後,轉身踱出了房門。而就在舒月兒轉身而去的一瞬間,嬴梵的眼中分明有淚光閃耀,隻是舒月兒卻沒能看到。
等到月兒走遠且平複了自己的心態後,嬴梵轉而向嬴暉發問。
“繆和寒都知道了嗎?”
嬴暉無聲的點點頭。
“出發!”
一個時辰後,達爾那斯城外北郊,嬴梵腰間懸著“龍凝血”,跨下是良駒“雪影”,在他身後則是嬴暉,嬴繆,蘇夢寒三人。
勒住韁繩,回首眺望夜色中的達爾那斯,嬴梵心中感慨萬千。
這就是自己出生和成長的地方,現在自己該出去闖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了!
“哥,月兒呢?月兒怎麼辦?”
嬴繆破天荒的沒有稱呼嬴梵為“老大”。
猛得回轉頭,一抖韁繩,“雪影”宛如一道閃電,向北急馳。
在嬴繆身旁的蘇夢寒拍了拍嬴繆的肩膀,同時自己也回頭看了一眼齊格諾近兩百年的都城。
不知何時何日還能見到那位女孩?
蘇夢寒隨即也揮鞭催馬,緊隨嬴梵飛馳而去。
嬴暉兩父子互相望了一眼,也踏上了北去之途。
齊格諾,王宮。
盛大的晚會此刻正在王宮中召開,各國權貴齊聚一堂,算是為這一屆的“學院武術大會”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嬴氏四老此刻也在眾賓客之間遊走。
許多人都在詢問優勝者為何沒有在晚會上露麵,嬴氏四老也忙著給眾人解釋原因,說嬴梵由於傷勢過重,不能參加晚會,眾人也都信以為真。
也就在眾人花天酒地,醉生夢死之時,一名渾身塵土的士兵衝進了王宮。當著各國權貴的麵,將克米拉騎兵將於近日到達達爾那斯的消息報告給了齊格諾兩位王子。
當兩位王子派人去使館尋找克米拉的使團時,才發現對方已經走了好幾天了。
在向各地方勢力發出救援命令以及宣布全城宵禁後,晚會弄得不歡而散,各國使團紛紛要求第二天離城回國。
而這僅僅是個開始。第二天清晨,達爾那斯又發生了兩件怪事。
首先是舒琅的少夫人馨如在昨夜神秘失蹤,至今下落不明。
其次是嬴府昨晚突然失火,整座嬴府在一夜間化為一片廢墟。在廢墟中共發現四具屍體,原先人數眾多的嬴氏一族去向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