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張瑞和嶠爺帶著萱萱走入廣明城之時。
城內,血狼幫的駐地。
幫主餘成遠在屋內走來走去,又一次朝一旁的手下問道:“軍師還沒回嗎?”
“沒有。”
直至天黑,城門關閉,餘成遠還是沒能等到回來的人,臉色變了又變,心中已有幾分不祥的預感。
在夜色中匆匆走出了駐地,來到一處隱蔽之地,進入地底的密室。
密室的中間是用黑色石頭砌成的浴池,浴池四周有複雜的血線纏繞交織一路延伸至池內,似乎蘊含了某種特殊局勢變化,隻看一眼便讓人頭暈目眩。
此刻浴池內有一名披頭散發之人浸泡在鮮紅的藥液中,那紅似血。
陰暗密室的角落中堆放著幹枯的細小屍骸,數量不知有多少,屍影憧憧,仿佛來到了鬼屋。
餘成遠彎腰低頭小心翼翼地來到浴池旁,小聲稟報道:“大人,接收藥材的人還沒回來,可能是出事了。”
披頭散發之人緩緩睜開了眼睛,密室中好似有血光閃爍,他雖然沒有說話,但是浴池中鮮紅的藥液卻突然開始沸騰起來。
空氣仿若被凝固,餘成遠的身體彎得更低了,恨不得直接把腦袋深深的埋進地底。
不多時,這處隱蔽之地的人匆忙撤離,再無任何動靜。
……
月色下,小院中。
張瑞和嶠爺正在舉杯對飲,萱萱吃過晚飯先去睡覺了。
嶠爺今夜談興很濃,和往常大不一樣,興許是喝了酒,興許是因為下午萱萱的事情,興許是來到了廣明城。
他講述著自己的故事,年少時也曾意氣風發,想要學武,想要進入這座巨城……。
後來漸漸認清了一些現實,成家立業後,隻求家庭安穩幸福。
再後來年老時遭遇不幸,白發人送黑發人,一家人隻剩下孫女和他相依為伴。
最後嶠爺感慨萬千:“不容易啊!”
是啊,不容易!
張瑞從嶠爺的話語中感受到了他那平凡又壯闊的一生,有無奈,有辛酸,有幸福,有痛苦……,萬般滋味盡在其中。
如此這般的人,構築成了世間的滾滾紅塵!
誰又不是在紅塵濁世中踽踽獨行呢!
隨即嶠爺又說道:“瑞小子,把握好當下,一步一步向前走,不要回頭!”
張瑞點點頭,舉起酒杯再次與嶠爺一飲而下。
心神中好似有閃電劃過,一抹刀光斬滅了縈繞心間的些許迷霧,元神中的鋒芒之意又壯大了一絲。
紅塵濁世是最好的煉刀石!
兩人一邊喝酒,一邊說著閑話,嶠爺突然問道:“瑞小子,你那裏銀錢夠不夠用,我這幾年也存了一點銀錢拿給你……。”
張瑞笑著搖頭拒絕,道:“夠的,您老存的就留著給萱萱花吧。待會兒我再給您拿些錢,您看看家裏還需要添些什麼,不要替我省。”
一壺桂花酒喝完,夜已深,嶠爺搖晃著身軀去睡覺了。
張瑞端坐在院中,微微閉眼,腦海中不停閃過下午那充滿意境的驚天一刀。
今天受了傷,不適宜劇烈運動,但是他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演練刀法。
……
天微亮,張瑞從沉睡中醒來,精神雀躍,身上的傷口已經基本愈合,依然是例行演練拳法和刀法喚醒周身氣血,一招一式頗有幾分返璞歸真。
看到時間差不多了,張瑞出了院子朝武館走去,嶠爺和萱萱還在屋內睡覺。
路過巷口,桂花樹下有老人在站樁練拳,身上並無氣血湧動,隻是單純的晨練,空氣中充滿了桂花的清香,秋日的早晨一片安寧祥和。
張瑞一瞬間恍惚,好似回到了後世的公園,平和的有些不真實,棚戶區何曾有過這種景象。
隨即想到已經脫離了棚戶區,這是廣明城內,他在晨曦中大步前行。
靈禹武館的演武場上,三三兩兩的學員聚在一起交流彼此的樁功進度,興致盎然。
稟賦出色的弟子身旁圍繞著一眾學員,站在那裏很是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