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事一直持續到第二天早上的6點鍾,陸明宇的爸爸讓大家去他的臥室休息,可阿森硬是說自己不累。看到他搖搖欲墜還硬挺著的身體,我不禁為有這樣的兄弟而感動。在這3天裏,阿森和張倩幾乎都沒有回家過。有一次阿森的父母來吊唁我的父親,勸他回家休息一下,他都不肯走。還有一次,他回了一趟家,可馬上又回來了,還拿了兩件厚衣服給我和張倩。張倩從我父親的法事開始時,一次都沒有回過家,她的父親問過她,要不要回去休息一會,她卻堅定地搖頭,這使我非常的感動。這三天,也使我和她成為了非常要好的朋友。楊心蕊在早上的時候也來過一次,她知道張倩和阿森一直陪著我,自己很內疚,一直和我道歉,我安慰她說沒有關係。
3天後,終於到了遺體告別的日子,我抱著父親的照片坐在副駕駛的位子上,我不停地撫摸著照片上父親慈祥的麵容,把他貼在了離自己心髒最近的位置,難過的似乎有一隻大手在心髒不停地按壓著,是我痛得喘不過氣來。汽車緩緩地開到了殯儀館,我看到了自己的父親,靜靜的躺在了一個透明的棺材裏,他像一個熟睡的騎士一樣,雖然麵容有些消瘦,但依然可以看出他生前的俊朗。我自以為在這幾天的時間裏,慢慢地接受了父親離開的事實。但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我才明白自己從來都沒有停止過對父親的思念,眼淚像決堤的洪水一樣傾瀉而出,嘴裏不停地喊著‘爸爸不要離開我’。姥爺粗糙有力的手及時的握住了我的手,他溫暖的眼神和手裏麵的力量,使我難過的心稍稍平穩了一些,但眼淚還是不斷地流了出來。看著姥爺溫暖的眼神,使我不禁想起了在我們離開時候,母親看我們的眼神。她的眼睛裏充滿了難過,渴望,絕望和傷心。由於民間葬禮的一些規定,丈夫去世時,妻子是不可以參見告別儀式的,所以她必須留在家裏。母親一開始的時候堅決不同意,但後來在眾人的勸說下和章先生告訴他這樣會給我帶來不好的一些事時,她才痛苦的答應留在家裏。我覺得這個決定有些殘忍,但似乎這樣的決定或許會更好一些,這樣就可以避免母親因為情緒失控而昏倒吧。
在我們親屬和朋友的三鞠躬遺體告別後,殯儀館的工作人員緩緩地推走了父親的遺體。直到今天,我才真正的感覺到,父親是真的離開我們了,心裏縱然有千萬個不舍也無法挽回了。我在心裏默默地祈禱父親一路走好,他能在那個美好的“天國”中幸福快樂的生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