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父親的葬禮(上)(1 / 2)

咣咣咣。。。。。。“這麼有禮貌的敲門聲,一定是雨鳴吧!快進來。”門裏麵傳來了葉醫生陽光般的聲音。葉醫生看到我手裏麵並沒有拿藥,下意識的噘了一下嘴疑惑的問“雨鳴,你忘記拿藥了嗎?這麼小就記性不好啊?”我撓了一下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的問“葉醫生,你開的藥,我們家都有,可不可以不買啊?”(王雨鳴越說越小聲)葉醫生在聽到我的話後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衝我露出了淺淺的微笑,這種笑容我常在父母的眼裏看到。當時,我並沒有完全理解這笑容的全部含義,但當我了解的時候,這笑容卻離我越來越遠。‘爸爸,這笑容好溫暖,生命的延續,我今天,似乎懂了一些。’葉醫生看了眼母親又看向了我說“卓老師,雨鳴,你們先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過了大概2,3分鍾後葉醫生氣喘籲籲的跑了回來,她雙手扶住了我的肩膀,把我按在了她坐的椅子上說“呼,呼。。。。。。呼,可,可把我,累慘了。。。。。。這一溜小跑。呼。。。。。。”她平穩了一下氣息,認真的看著我。‘葉醫生的眼神怎麼那麼嚴肅?是我做錯了什麼嗎?’她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眼神柔和了一些,衝我微微的笑了笑。看著我的眼睛認真的說“小雨,你考慮到家裏麵的經濟情況,阿姨很感動,但是,你今後絕對不能再別的醫生麵前說你不買他們開出來的藥!”我用疑惑的目光看著葉醫生,但她卻看向了母親,我的目光也隨著葉醫生看向了母親,還好她沒有在露出那種空洞的眼神,隻是她看著我的眼神很糾結而且還透出了一絲憂傷。母親似乎點了點頭,葉醫生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認真的看著我說“我們醫生在賣出“指定”的某些藥品是有回扣的。你不買藥他(她)就會少賺一筆,你想一下他(她)能高興嗎?就算是有的醫生不在乎那些錢,但你不買他(她)開出的藥,他(她)會覺得很沒麵子,假設你身體上有什麼不舒服找他(她)看,他(她)也不會認真檢查的。要是真的出了什麼問題,那不是得不償失嗎?”我驚訝的看著葉醫生,在我的認知世界裏醫生都是偉大的象征,他們舍己救人,像李時珍,白求恩等一些的高大形象已經深深地烙在了我的心裏,可今天葉醫生所講的話一時讓我無法接受。葉醫生似乎看出了我心裏麵的糾結,她微微的皺了下眉頭又馬上衝我陽光般的笑笑說“雨鳴,我知道你一時之間接受不了這樣的觀點,但現實是很殘酷的,你必須去選擇適應它,這樣才能更好地保護好你的母親,你明白嗎?(王雨鳴重重的點了點頭)其是,你也不用太沮喪,雖然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謊言,欺騙和爾虞我詐。但我們每個人心裏麵都會有一盞明燈,它充滿了真誠,溫暖和陽光。隻要我們自己心裏麵的燈不滅,即使以後你遇到了很多的挫折都沒什麼可怕的了。最後再送你一句話,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記住了嗎?”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然後和母親離開了醫院。

在去警察局的路上,我一直在回想著葉醫生說過的話,還有母親奇怪的病,它們把我的腦袋攪得一團亂,讓我不知道現在到底該做些什麼。‘以後我真的能像爸爸一樣照顧好母親嗎?“抑鬱症”到底是什麼樣的疾病?這個社會真的那麼複雜嗎?我應該怎麼做才能更好的保護好媽媽?唉!’我自己正在胡思亂想著,並沒有注意到媽媽一直在擔心的看著我,等我注意到的時候,我們已經到了警局門口了。我懊惱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頭,責怪自己沒有注意到母親在擔心自己。我拍了一下自己的臉故作輕鬆的笑笑。母親看我沒什麼事,也對我勉強的笑了一下,拉著我的手走進了派出所。

在裏麵我意外的看到了陸明宇和她的母親,旁邊還坐著一個中年男人,我想他大概是陸明宇的父親吧。中年男人在看到我們母子的時候,臉上出現了深深地歉意。他站起來說“你們是王學冰(王雨鳴父親的名字)的親人吧?我是這個不爭氣的孩子的父親,我今天厚著臉皮,拉下我的老臉來,想求求你們母子原諒我這個不懂事的孩子吧!”陸明宇的爸爸剛說完話,陸明宇就要開口說些什麼,但馬上被他父親的眼神製止了。陸明宇的爸爸深深地歎了口氣,頭微微的低著,他雙拳緊握,全身上下都在微微的顫抖,似乎要下定什麼決心似的。過了大概有幾10秒的時間,他爸爸鬆開了緊握的雙手,膝蓋微微的向下彎曲,衝我和母親跪了下來。我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對他說“叔叔,你別這樣。我爸爸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不可以輕易向別人下跪。再說了,您是我的長輩,怎麼可以給我跪下呢?如果這件事讓我父親知道了,他一定也會責怪我的。”陸明宇的爸爸激動地抱住了我說“真是個懂事的好孩子,老天爺怎麼這樣不公平,讓你這麼小又聽話的好孩子年紀輕輕的就沒了父親!都怪我那個不爭氣的兒子,怎麼死的就不是他啊!”我忙說“您別這樣講,明宇哥已經知道自己錯了,您就別再這樣說他了。況且,父親也已經原諒了他。。。。。。今天,杜警官讓我們母子來這做筆錄。我們還是先把筆錄做完了在說好嗎?別耽誤了他們其它的一些工作。”“小雨說的對,我們還是坐下來心平氣和的把事情解決了再說。(轉頭看向陸明宇)你呀,以後別再做蠢事了,下回可就沒這麼好的運氣碰上小雨母子這麼明事理的好人了。(杜俊生轉頭看向了王雨鳴母子)今天,找你們母子倆過來,主要是商量一下這件事你們的處理意見。”我疑惑的問“什麼處理意見?”杜警官看向了昨天和他在一起的警察,他看了一眼我們屋裏麵所有人說“我是本市交警支隊的隊長我叫劉國民,我今天叫大家來,主要是想問問王學冰的家屬對這起交通事故的處理意見。陸明宇今年剛滿18歲是具有完全行為能力的成年人,因此他對本次交通事故應負有一定的責任,但他在出事時曾喝過酒,精神上也受到了一些打擊。此外,陸明宇並沒有故意製造起這次事故,而是無意識的,臨時衝動下進行的行為,所以還是情有可原的。所以我們想問問你們的意見,這件事還要不要進行上訴?”‘上訴,那是不是意味著陸明宇可能會坐牢?他要是坐牢的話,可以說是自作自受,我的心裏會好過一些吧,但是爸爸在去世前已經諒解了他,而媽媽也不會希望他坐牢,況且就算是把他槍斃了,也換不回爸爸了。並且他也不是故意的,我該怎麼辦?’我看向了母親,她衝我微微的點了點頭,我又看向了陸明宇的爸爸媽媽,他的媽媽麵色蒼白眼神空洞,視乎比在醫院那天更憔悴了。我不忍心再看到一個傷心母親的麵孔,然後把頭轉向了陸明宇的爸爸。他的爸爸正在用焦急地目光看著我,雙拳分別緊握在大腿膝蓋處,似乎想要和我說話,但很難開口。陸明宇長的和他爸爸很像,都有一雙烏黑濃密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他們應該屬於班裏女生說的帥哥吧。但陸明宇的爸爸眼睛雖然很明亮,卻似乎失去了往日的神采顯得很憔悴,鬢角邊還有一縷很明顯的白發,我猜應該是為自己的兒子所擔憂而長出來的吧。我在心裏暗暗下定了我的決定,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著大夥說“小宇哥並不是故意的(陸明宇一家看向了王雨鳴,神采顯得很激動),所以這件事,還是我們自己解決就好,我想爸爸也是這個意思,嗚嗚。。。。。。”我再次不受控製的哭了出來,杜警官走過來安慰我,他在我耳邊輕輕的說“別難過了,你現在哭出來大夥心裏都不好受。尤其是你的媽媽,快!笑一個!”我狠狠的抹掉了自己眼淚,露出了一個讓大家放心的笑容,大夥也衝我勉強的擠出了一個笑臉(都笑的很難看)。之後劉隊長告訴我們爸爸的遺體,他們會幫忙運送到殯儀館,那邊的事不用我們操心,讓我們先回家料理家裏麵的一些事情。我們謝過了兩位警官,往家裏走去。陸明宇一家人堅持要和我們一起回家,幫助我們一起料理父親的後事,說是盡他們自己的一點心意,向我們母子倆贖罪。我們推脫不過隻好帶著他們一起去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