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唐周雙眉一鎖,聲音冷冰冰緩慢分析時勢道:“聖上及大家千萬別小覷閹狗張讓!
也別為了一時的勝利而膨脹自大,高興過了頭。”
有若潑了一頭冷水,大家麵露不悅神色,但依然傾聽其下文。
“一則,我們起義的皆是農民出身,施以教意教化,雖悍不畏死,也難敵朝廷精兵盡出;是不能拿地方貪汙腐化,魚肉百性的官兵相比,況且農民離家背景太久,鄉愁一起,戰鬥力瓦解。”
“二則;短時間內順利攻占八州土地,一切是閹狗張讓提供的情報資料,這次‘馬元義事件’將我們在洛陽地界,相關的情報網全數毀滅,又中了他的反間之計,如今大家才被困此地!”
“天公將軍”張角愁容滿麵,泱泱然道:“軍師唐周說得很有道理!但是朕擁有的半壁江山就這麼輕易送人?實在叫人不甘心啊!”
軍師唐周雙眼一閃詭譎,陰沉沉道:“不然也!閹狗張讓當初抬出聖上成立‘太平教’時,早就計謀要他的兒子張心寶當皇帝,而在幕後當太上皇,因為天下群雄有誰願意臣服一個太監之下?”
遊顧四周又道:“稟聖上!微臣建議應該會商,但必須提出相對條件!互保雙方安全為理由;要求雙方的獨子互為人質,談妥簽定密約後才放人!相信奸詐的閹狗張讓也不敢輕舉妄動!”
“天公將軍”張角一展眉頭翹拇指誇讚道:“好計謀?這下子朕就放心了,聽聞閹狗張讓十分疼愛這個兒子,量必無計可施了!”
軍師唐周陰惻冷然道:“聖上!我們再將這個人質孩童殺掉,閹狗張讓就當不成太上皇了,釜底抽薪之計,叫他畢生的心血付諸水流,以後還爭什麼天下!”
“天公將軍”張角聽得跳腳而起,怒斥道:“什麼?那朕的獨子怎辦?不通!不通!”
軍師唐周麵無表情淡然道:“聖上壯年!挑選天下佳麗,要生個百子幹孫也不是問題;自古皇帝骨肉相殘比比皆是,不足怪哉!”
話聲一落!會議廳沉寂了下來。
計是好計!但是太狠毒了,然而說的也是實情,眾將眼神灼然注視“天公將軍”張角的決定,帶有逼供的味道,這事攸關全體封王封地之利益,誰還管你是不是神仙?
“天公將軍”張角頹然一癱龍椅,正當用人效命之際,豈會不知,隻有割舍而痛苦決定道:“罷了!就依唐賢鄉之意行事,朕的隨行安全護衛安排的如何?”
“聖上英明果斷!實乃‘太平教’之福,請聖上下旨調用四大長老供奉隨行,趁機搏殺閹狗張讓,就萬無一失了!”
“天公將軍”張角愕然道:“怎麼八大長老供奉!隻挑選四人而已?”
軍師唐周一輯道:“票聖上!微臣這趟洛陽之行,風聞二百年前一件寶物出土,有關長生不老生死之鑰‘魔界之卵’,被白馬寺和尚所獲得,四大長老供奉興致勃勃前往一探究竟!”
“天公將軍”張角一愣!脫口道:“真有長生不老生死之鑰?快說來朕聽聽!”
軍師唐周把“魔界之卵”大略說了一遍,滿座人聽得嘖嘖稱奇,世上哪會有這種寶物?
“天會將軍”張角下會軍師唐周依計行事,全權負責,匆忙散會而去。
月彎兒懸掛柳梢枝頭,格外嫵媚。
皇宮大內禦書房燭火通明,漢靈帝劉宏趴在臥榻上,太監大總管張讓拿一根細長金製的掏耳屎杆,正在凝神用心的替他清潔耳屎。
漢靈帝劉宏眉頭緊鎖,眉毛向上微微跳動,眯著雙眼,嘟翹起薄唇“嗦……嗦……”輕呼著,嘴角滴下了涎液兀不自知,正處於極大享受中。
金製掏耳杆,輕微摳觸耳脈裏頭那些堅硬的耳屎,發出了“叭咧——叭咧——”如雷耳鳴,直搗心扉,再竄流渾身毛細孔,顫動每顆肌膚的細胞,又癢、又酥、又麻,飄飄然的有若將整個人融入空氣之感覺。
“爽……別停……繼續……爽得舒服透頂!”
“掏幹淨了,皇上!”
“嗯……這麼快?”
皇帝劉宏意猶未盡的躺著詢問,舒展雙眼,瞧見了貼身“小黃門”宦官黃豐,滿臉青瘀,一旁恭候多時了。
“黃豐!你的臉怎麼啦?不是正在前線督軍嗎?盧植戰況如何?莫非砍了張角逆賊的腦袋嗎?班師回朝嘍?”
疊問迭起!
卻見太監黃豐滿臉委曲“哇!”的兀自嚎陶大哭起來,匍匐地麵抽抽噎噎泣不成聲道:
“請……請皇上為奴才作主,‘北中郎將’盧植欺侮人……”
皇帝劉宏霍然而起,神色數變緊張道:“別哭了,快起身說話!盧植到底怎麼了?前線戰狀是否有變?”
太監黃豐偷瞄了太監大總管張讓一眼,見他含顎示意,搶了這個好機會,翻袖拭淚掩蓋而過道:“啟奏皇上!托皇上洪福齊天,那個盧植連戰皆捷,將張角等一幹叛逆圍困‘廣宗’,這一小撮強盜容易對付,然而盧植卻私下與逆賊談判,有索取賄賂之嫌,奴才前往製止,卻遭來一頓毒打,說著:‘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等如此大逆不道言辭,將奴才轟出帳營!”
皇帝劉宏勃然大怒叫跳道:“盧植這麼大逆不道!居然與逆賊私自妥協?莫非要造反了?現在大軍有何行動?快說!”
“啟奏皇上!盧植可能得了逆賊好處,整日隻躲在營壘裏使大軍休息,大概要等老天爺把張角天打雷劈!才會鳴金收兵吧?”
皇帝劉宏暴跳如雷道:“朕就是老天爺!先劈死盧植再說。‘阿父’可有良策,朕擔心其倒戈朝廷,豈不江山亡矣!”
太監大總管張讓一臉的憂國憂民表情,義正嚴辭道:“皇上稍安勿躁!這個奸臣盧植這般囂張跋扈,居然不把皇上放在眼裏?出兵伐賊,軍資買辦所費億萬錢,皆是皇上的家私啊!奴才自願請命,走一趟‘廣宗’宣旨,將他回籠押解回京,送往‘北寺監獄’審問,才能了解他是否叛國通敵?再下定論!”
皇帝劉宏激動地握其雙手親切道:“還是‘阿父’能夠替朕分憂!‘廣宗’伐賊主帥應改派何人擔當?”
“皇上!就改派‘東中即將’隴西人,涼州太守董卓取代盧植伐賦,聽說其旗下郎兒,個個驍勇善戰十分彪悍!”
“很好!‘阿父’馬上擬詔聖旨,即刻代朕宣召!”
“皇上!‘小黃門’黃豐督軍盧植,受盡屈辱,理應褒獎!”
“嗯!就賞黃金百斤,你們都下去吧,朕很累,要回**休息,‘阿父’就著手調兵遣將嘍!”
太監黃豐叩頭謝恩,偕太監大總管張讓步出禦書房,兩人一陣耳語密談,各自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