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蟾蜍含月(1 / 3)

洛陽城內,禦林軍出動大隊人馬,捉拿黃巾叛賊鬧得滿城風雨,市集關閉,風聲鶴唳人人自危,若有抵抗者,當街擊殺毫不容清。

大將軍府,門衛森嚴,重兵把守。

客廳內,大將軍何進一臉嗔怒,來回踱步惶惶不安,孟佗、江苗菁坐於椅上,兩人輕掀茶杯蓋,啜著茗茶,神色默然。

一名全身鎖甲裝束家將來報道:“稟主公!‘奉車都尉’董旻要求晉見。”

大將軍何進蹙首躊躇一下,背脊一挺,揮手道:“來得好快的‘董臥虎’,快請!”

董旻人未到而聲先到!一路咒罵個不停,其人身高九尺,錯眉暴睛,一臉的凶惡彪悍虎虎生威,一身的魁梧橫練肌肉功夫,一塊塊在滑動,就仿佛有一群淘氣的小耗子,隱藏裏頭,不時地流竄玩耍。

他握拳頭如壇,青筋噴突怒吼道:“**殺豬的!竟然找我的碴?把一幹將領捆綁送進了‘北寺監獄’!”

大將軍何進不甘示弱地罵道:“吊你祖奶奶!趕車的匹夫,膽敢到我府裏咆哮罵人!”

兩人居然相擁而哈哈大笑!好似多年老友不見。

“噗!”的一聲。

這種見麵禮!使得孟佗把滿口清香的茶水噴了一身濕;屠戶對馬夫,老粗對老粗?見麵罵兩句才顯得夠朋友?

還真他媽的絕配!

奉車都尉董旻看見有江苗菁在座,翹起大拇指誇讚道:“這次‘血霧壇主’江姑娘運用局勢,立了大功!鏟除了‘袁雨墮’洛陽勢力,哪怕其子袁紹不投入我們行列,董某十分佩服!”

江苗菁不亢不卑淡然道:“借勢使力嘛!‘張回天’動用了朝廷密探就是失策,大家團結一致,不怕扳不倒他!”

大將軍何進臉色一沉問道:“趕車的!黃金備妥了嗎?”

奉車都尉董旻橫眼一瞅罵道:“他媽的沒卵葩的死張讓!居然坑了我們一大票人馬,硬栽贓說是黃巾黨羽,還叫人通知要錢贖人,簡直欺人太甚,連這種黑心錢都賺!”

大將軍何進臉色陰霾,痛聲道:“要錢事小!你就不知道他在皇上麵前有多麼囂張,簡直不把我們放在眼裏,論計謀之陰毒殘忍,就屬張讓為最,操他媽的!我視其為眼中釘,肉中刺,不趕快先下手為強,真叫老夫寢食難安!哪一天晚上掉了腦袋,我還以為在睡夢之中!”

奉車都尉董旻神情亢奮哈哈一笑道:“殺豬的!要動手了嗎?”

“當然動手!要不然我們豈不等死!你的老哥董卓那方麵準備的如何?對付閹狗張讓的高手找到了嗎?”

“一切沒有問題!所有邊關將領全聽您的一句話!”

“很好!這段時間先按兵不動,先攘外對付黃巾叛賊,再鏟除‘十常侍’那班太監!”

“殺豬的!為何如此麻煩,直接殺進宮中不就解決了?”

大將軍臉色猶疑不定道:“時機不對!武將們有一些人是偏向太監‘十常侍’,所以動亂起來五五平分,是個沒把握的鬥爭,千萬不可輕舉妄動!”

奉車都尉董旻滿臉不悅道:“剛才不是說要先行動手嗎?怎麼現在成了縮頭烏龜了?”

大將軍何進一聲冷笑,陰惻惻道:“趕車的!論計謀你還差得遠,假如由老夫的外甥劉辯當上了皇帝,不是事情都解決了?”

奉車都尉董旻恍然大悟,縱聲哈哈大笑道:“是啊!我怎麼這樣笨?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所以說!借這之黃巾之亂,大家加把勁,先行掌握兵權,消滅黃巾動亂,以後我外甥當上皇帝,我妹妹就是皇太後,天下就是老夫一人獨大!”

奉車都尉董旻一臉笑容奉承道:“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何進公!可別忘了我們兄弟啊!”

大將軍何進十分得意,介紹了孟佗給奉車都尉董旻認識,以後也是董卓太守的頂頭上司,都是自己人,多多親近。

家將來報說道:“稟主公!‘屯騎校尉’袁紹求見!”

大將軍何進一臉陰笑得意道:“快請!該來的還是會來,袁家世代洛陽的勢力,不可小覷!”

轉身朝江苗菁抱拳道:“江姑娘!勞煩通知貴師兄‘血魂壇主’黎牙,就按計劃行事,事成之後老夫對貴教的承諾決不食言!現在請你回避一下!”

江苗青襝福為禮,與孟佗從偏門而出。

大將軍何進大刺刺地安坐虎皮椅,瞧見了“屯騎校尉”袁紹一臉淒然,雙眼通紅進來。

行過軍禮的屯騎校尉袁紹十分悲泣,開門見山道:“末將參見何大將軍!袁家世代躬忠體國,為何一夜之間,家父身首異處,賴總管他們碎骨分屍,皆死狀奇慘。‘聚賢館’三千食客死亡殆盡,一把火燒個精光,家父二十年心血毀於一旦,居然是閹狗張讓所屬的朝廷密探所為,這般血海深仇之根,不能不報,希望您助我一臂之力,殺光宮內所有太監,以慰死者在天之靈!”

話畢,匍匐地麵,放聲大哭,真是值得人同情。

大將軍何進雙眉緊鎖,一臉悲傷,趨前扶起袁紹,痛聲道:“賢侄節哀順變!父仇不共戴天,理應要報。然而,如你所說,這件事是閹狗張讓所為,可有證據?老夫拚著一條老命不要,帶著你上殿麵聖,討回公道!”

屯騎校尉袁紹熱淚滾滾泣然道:“密探所使用之武器鐵鏈飛爪,裂屍無痕,威力驚人!

這就是很好的證據!豈容閹狗張讓狡辯?”

大將軍何進歎然道:“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賢侄的心境老夫能體會。但是憑著殘屍判斷,確顯證據薄弱,根本無法扳倒閹狗張讓!”

屯騎校尉袁紹怒發衝冠,睚眥欲裂,咬牙切齒道:“何大將軍!這麼說,家父血海深仇就這麼沉淪大海?沒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嗎?最恨的是,明知凶手是誰,卻眼睜睜見其逍遙法外,這種為人子午夜夢回時,家父及那些冤死靈魂鬼聲啾啾,無處伸訴,曆曆在目之慘狀,情何以堪!”

“唉!賢侄稍安勿躁,這個仇總是要報,隻是時機未到,當今黃巾叛賊作亂,老夫明早麵聖,提拔你為‘中軍校尉’與‘北中郎將’盧植及‘左中郎將’皇甫嵩等一同討賊,掌握了兵權後,欲殺宦官‘十常侍’清君側就易如反掌,你意下如何?”

屯騎校尉袁紹隻有強忍悲痛,再叩拜謝恩,大將軍何進千萬叮嚀勿泄今日密約,免得有任何風吹草動,打草驚蛇就大事不妙。

待袁紹離開後,大將軍何進喚來胞弟何苗,將五車的黃金送予太監大總管張讓處,論斤買命,贖回一幹受冤被誣勾結黃巾叛賊將領,使他們感恩圖報,蘊蓄著殺宦官的預謀前兆。

清晨霧濃,有些濕寒。

蘇家莊依洛河畔而居,上遊三裏處即是“蘇奏塚”。

記事墓碑寫道:

蘇秦,戰國縱橫家。東周洛陽人士,字季子。與張儀同時主張合縱,聯合六國抗拒秦國。身佩六國相印,為縱約長,回到趙國,趙肅侯封他為“武安君”,使秦兵不敢東出函穀關侵略連十五年。後與齊大夫爭寵,被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