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佳一家三口在進村子前,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往板車上開始放東西,最後用稻草蓋住,不讓糧食露出來。檢查了一遍後才放心進村子。進了村子才發現整個村子靜悄悄的,裸露的土坯房顯示著衰敗的氣息,村子裏沒有一點生氣。再往裏麵走發現有幾家用磚頭壘的半腰子牆裏傳出了一陣陣可疑的肉香。一家三口都聞到了這股香味,但是整個樓子村沒有什麼山和樹林,不可能像東北那塊還能打些野味,聯想到前個聽見的傳言,周福霞連忙把曉佳抱起來往自己家的方向跑去,王福安也拉著板車飛奔回嶽母家。

敲了好一會子門,屋裏也沒人答應,周福霞急得都要哭出來的時候,忽然傳來一陣虛弱的聲音“誰啊,俺家沒糧食。”“哥是俺,俺是福霞。”周福霞急切地說。門忽然打開了“快快進來。”說著還用力拉周福霞。等大舅伸頭打量了四周好久,才插好門。“你們咋來了?這麼遠,家裏還有半袋子紅薯幹子隻能管你們三口吃一頓的了,多了哥也拿不出來了。”大舅惆悵道。“說啥呢哥,俺能回家要糧食,俺家就佳佳一個能湊合過去,俺是來送糧食的。”周福霞聽見自己哥哥都吃不飽還想著給自己糧食,心裏很感動。王福安聽見大舅子的話加快了扒稻草的速度,周國柱定眼一看板車上有好幾個大袋子還有幾個黑罐罐。“這都是啥啊,這年頭了你還往娘家送東西,不怕你婆婆罵你,福安你也由著她送,你們不過了,快拿回去。”周國柱說道。“哥,俺家還有咱們進屋再說,進屋再說。”王福安安慰道,說完主動扛糧食進了屋,周國柱想福安倆口子既然能給家裏送糧食,也肯定是留夠了口糧,自己家也缺糧食,當下也不在說啥了,一起幫忙把糧食搬到屋裏去。王曉佳進了屋卻發現堂屋沒有一個人問“舅,俺姥姥姥爺呢?”“你姥姥姥爺到晚上吃飯了才來,現在在屋裏躺著,估計都睡了。”舅舅苦笑道。這年頭家裏一天能吃一頓飯就不錯了,有時候一天連一頓飯都吃不了隻能喝點水塞塞牙縫,村裏的食堂早就不開火了,偶爾開一次火也就是一鍋水加一小碗糠,還不如自己家偷偷的生點火熬點米糠,光景好了好了還能加點紅薯幹和榆樹葉,吃個虛飽,所以一家子人基本都不動彈節省體力。王曉佳也明白家裏的難處也就不說話了。

等把袋子和罐子放進屋了,周國柱打開一個袋子看了下“哎呀媽呀,這是白麵啊!”說完後耐不住心中的激動把袋子一一打開,越看越驚人,一共有五袋子白麵,五袋子紅薯幹,三袋子用米糠摻的玉米麵,等打開罐子又發現了一罐子雞蛋還有油鹽啥的,最後還發現一小罐珍貴的紅糖。“這、、、、、這都是啥嘞,福霞福安你倆說這都是從哪帶的?你倆可不能,可不能······”周國柱越說越說不下去了,天啊這些東西要是自家一天吃一頓飯,足夠自家人吃上小半年了。“哥你說啥呢,俺和福安能幹啥事。”周福霞笑著說。“那這下個東西?”“哥,俺當過兵,在當兵的時候救過一個大領導,這不前個找到俺,給俺了些糧食讓俺活命。”王福安編好理由說道。“胡說,這年頭哪個大領導能拿出這些個東西,就是你救了人家一命,也不是這個要糧食法啊,可不能把人家逼的沒法活了,把人家一年的口糧都要回來了。”周國柱嚴肅的說“這些你拿走俺不要。”“哥,你這是啥話哩,俺能幹出那樣的事不,福安是啥樣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福安能幹那傷天害理的事?”周福霞說道。“就是啊哥俺能幹那事?都是領導主動給俺的,人家有辦法弄糧食。”王福安也急得解釋。周國柱一聽蹲在地上哇哇大哭“安子啊,你不知道咱這裏的日子沒法過了,都吃人了哩。”“咋了哥,別嚇我。”王福安倆口子急切地問道。“村裏老鄭家那一家子壞種,前個讓俺偷偷發現挖死人肉,俺嚇得趕忙給報安了,耐不住人家縣裏有人說俺造謠又給放回來了。”周國柱鼻涕泗流的說道“俺就尋著,要是過不下去了,一家子上吊死了算了,死在家裏還能留個全屍哩。”“哥你這是說的啥話啊,啥話啊,怪俺們沒早早來。”王福安和周福霞哭著道,王曉佳聽到樓子村的慘狀也不禁哭出聲來。“誰啊,誰哭著呢?”王曉佳聽到一陣虛弱的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