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
10月04日淩晨2:12上海浦東
那是一切的偶然交織的開始。
那是拉開序幕的線條。
在黑夜之中,一個穿著黑色外套的青年扛著一個巨大的垃圾袋,緩緩的走在路上。
青年走到一條河道邊,那個地方也十分偏僻,四周沒有居民樓,隻有一些工廠與港口之類的地區,因此基本沒有人會來。
青年走到一坐橋上,路燈照射在湖麵上,使黑暗的湖麵反射著銀白的粼粼波光,如同在湖麵畫上的一條條白色線條,在黑暗中頗為刺眼。
青年張望了下四周,確認沒有人後,將那巨大的袋子從肩膀上丟了下去,沉重的黑色袋子墜入湖麵,濺起碩大的浪花,寂靜的空氣中回蕩著噗通的一聲巨響。
青年看著下方,漆黑的水麵還回蕩著一圈圈的銀白漣漪,在其深邃的黑色湖麵之下,那黑色的袋子正悄無聲息的沉入河底,融入黑暗之中,隨波逐流。。。
青年淩亂修長的黑發之下,兩行濕潤的淚痕在燈光下頗為顯眼。
他的雙肩微微的顫抖著,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的陷入掌肉中。
他鬆開雙手,抬起頭看著頭頂直射下來的刺眼的白色燈光,歎了口氣,雙手插進外套的口袋,緩緩的漫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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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天後10月12日中午
陽光下狂奔:喂,聽說了嗎,今天的新聞。
夜月之蝶:啥?
彼岸的歸途:是指什麼新聞?
陽光下狂奔:聽說在我們上海的河裏撈到一具女屍呢,就在浦東區,離我們住的地方不遠。
弑血BLOOD:啊,我也聽說了呢,我朋友好像當時正好路過現場,說看見一群警察和觀眾在河邊呢。
陽光下狂奔:死的很慘呢,衣服沾滿了血跡,雙眼完全被刀刺瞎了呢。明明很年輕,好像比我們還小,高中生左右的年紀,本來長的十分漂亮,好好的一個白富美就這樣死了,太可惜了。
弑血BLOOD:用刀刺進眼睛,然後再攪啊攪的,把雙眼給攪碎的血肉模糊,超恐怖的!
彼岸的歸途:哦。。。很有趣的樣子啊。
夜月之蝶:那件事情啊。。。最近傳的很火哦,聽說死的好像是天誠集團的大小姐呢。
彼岸的歸途:天誠集團?就是那個號稱全國第一的超級有名的大集團了?聽說好像和政府還有聯係呢,超有名的。
陽光下狂奔:嗯,彼岸你在美國估計還不知道吧,天誠集團的董事長林華今年夏天的時候剛剛去世哦,好像是因為車禍。
彼岸的歸途:哦?不是吧。
陽光下狂奔:雖然十分有錢,但是家裏很慘呢,他的妻子很早就去世了,隻有兩個女兒,大女兒林蘭四年前失蹤了,當時被新聞抄的挺火的,有說是旅遊出事故了也有說是因為家庭原因離家出走的等等很多版本。今年夏天的時候,林華自己又出車禍死了,她僅剩的一個女兒林雪現在也被不知名的變態殺人犯給殺了,林家估計要絕後了,天誠集團估計也要垮了吧。
弑血BLOOD:不會的,天誠集團現在的董事長職位好像是被一個叫許源的家夥給代替了,年紀輕輕的卻事業有成,才華橫溢,聽說現在天誠集團的局勢都是被他挽回的,才沒有垮掉。
夜月之蝶:。。。。。。。。。。
陽光下狂奔:怎麼了小夜,平時不是很話多的嘛,怎麼今天這麼沉默?
夜月之蝶:沒什麼,隻是覺得那個叫林雪的女生太可憐了,明明這麼年輕就被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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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三個月前7月23日
醫院的走廊裏彌漫著刺鼻的藥水味道。
林雪忐忑不安的坐在走廊的長椅上,身旁的手術室門口閃爍的紅色燈光照射在其白暫美麗的小臉上。
她雙手捂住臉,一遍遍的祈禱著,兩顆淚珠從眼角流出。。。
“別死啊,爸爸,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她在內心裏不斷的祈禱著。
就在今天的上午,那還是和往常一樣的一天,自己的父親林華和林雪一起吃完普通豐盛的早飯,隨後便坐上司機的車子,前去補課班上學,在剛上到一半的時候,就打來了電話,通知了父親上班途中出了車禍的消息。
從小到大與父親在一起玩樂的回憶一遍遍的湧上心頭,自己的母親很早就死了,隻有父親與姐姐和自己相依為命,林雪至少還是感到十分快樂的。
但是大約四年前,自己的姐姐林蘭不知道什麼原因,和父親大吵了一架之後,便離家出走了,從此再也沒回來過。
從那時起,林雪就感覺到,自己幸福的家庭已經破滅了,幸福的生活被裂痕所布滿。
姐姐出走了以後,家裏變的十分冷清了,和父親間幾乎沒說過什麼話,父親變得沉默寡言,表情一直都很嚴肅,再也沒笑過了,而且回家的時間也少了,每次都是在半夜三更才回來,而且經常滿身酒氣的回到家裏,時不時會發脾氣在家裏砸東西。
但即使是如此,林雪還是在父親不在的時候,偷偷的翻看著相簿,看著裏麵的一家三口,和藹的微笑著的父親,傻笑著豎著兩根指頭的姐姐,還有一起笑著的自己,照片的背景一次次的變換著,草坪,鄉下,海灘,公園,遊樂園等等。。。每當這種時候都會感到回歸了以前的時候一樣。
翻看相簿,回憶著過去的美好回憶,成了林雪這幾年來的心靈支柱,她的內心裏還有著希望,能夠讓家庭回歸以前的美好時代的希望,隻要能把姐姐找回來,這個家庭肯定能回歸以往的幸福,大家又能繼續歡笑,相簿上還能增加更多的回憶與笑臉,她這樣堅信著。。
但是,不光是姐姐,連父親也離開了自己。。。
世界是殘酷的,現實是殘酷的,死亡證書是殘酷的。
就算是進行無數的祈禱,也無法讓死去的父親再次心髒跳動起來,這就是殘酷的現實。
死亡證書是一個殘酷而又可怕的東西,沒有任何人喜歡看見這張看似普通的打印著黑色的白紙,誰的名字寫在上麵,誰就死了,沒有任何改變已經打印在這張白紙上的命運,宣告了那個人的死亡,宣告了一個生命的消逝。
當醫生從手術室裏走出來,在林雪充滿期待的目光中殘酷無情的塞給她那張宣告死亡的白紙粉碎掉其內心中的最後一絲希望後,林雪雙腿一軟跪倒在了醫院的地板上。
這不是真的,這是騙人的。。。她雙手捂住麵龐,透明的淚痕順著臉龐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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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7月26日
“就是這樣子,我是天誠集團的新任董事長許源,請多指教。”
穿著西裝,儀表堂堂,戴著黑色眼鏡,言行舉止都流露出沉穩淡漠的氣質的年輕男子,對著會議室裏的諸多人員露出溫和的笑容,全場爆發起熱烈的掌聲。
許源拿起文件,走出了會議室,順著走廊來到了董事長的辦公室。
以前每次要進入這裏的時候,都必須禮貌的敲門,每次進去做報告時都深怕會犯一點錯誤因此忐忑不安,可以說沒有一次不是冒著冷汗從裏麵走出來的。
在內心裏感慨萬分,嘴裏露出自嘲性的笑容之後,許源取出西裝外套口袋裏的鑰匙,插入了董事長辦公室的門鎖。
這件寬敞的辦公室,以後是屬於自己的了。。。
許源走到董事長的黑色轉椅邊上,坐了下來,享受性的呼吸了下辦公室裏羊毛地毯與木製家具的清香,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口傳來了有節奏的三聲敲門聲。
“請進。”
許源端正坐姿,禮貌而又沉穩的叫道。
門打開了,一個穿著黑色製服戴著墨鏡的中年男子走進了房間。
“許源先生。。。現在應該叫您許董事長了吧,您拜托我的事情我已經查好了。”
中年男子禮貌的鞠了個躬,恭敬的說道。
“結果怎麼樣?”
許源的表情略微變的嚴肅,沉穩的語氣中頗有些期待的問。
“林華先生死後留下的遺產,已經確認總計為八十多億人民幣左右。其中大多數都已捐贈給各個慈善基金會與其他股東,剩下大約有二十多億人民幣左右的遺產留給了女兒林雪,與許董事長原先的計劃沒有太大的誤差。”
“留給林雪的那二十多億遺產,現在在哪?搞的到手嗎?”
“恐怕不行。”
中年男子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
“經過我們調查,那大約二十多億人民幣的遺產現在存於美國的一家瑞士銀行裏,是林華先生親自購買的獨有電子賬戶,他使用了很多保險,大多數的保險部分給我們時間應該可以解決,但是有一個最關鍵的關卡。”
中年男子抬起頭,麵色變的嚴肅。
“銀行的電子信息密碼中,需要林華的女兒,也就是林雪或林蘭的視網膜信息來解開,而林蘭早在四年前就失蹤了,也就是說,現在隻有林雪小姐才能去繼承這份財產。”
“這樣啊。。。”
許源閉上雙眼,背朝後躺去,靠在椅背上。
“我就知道,林華那家夥不會這麼輕易的就讓我拿到遺產的。。。”
他似乎思考著什麼,麵無表情,隨後他低下頭看著麵前的中年男子。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把林雪的視網膜搞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