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沒有回宮,而是找了個客棧住下,用她的話說便是:“寄人籬下的感覺很不爽!老娘不要看別人眼色!”
簫煦無奈,隻得由著她來。簫煦看著和衣躺在床上的顧清,輕歎道:“你這又是何苦呢,隻要你說……二哥他不會……”
顧清蹭地坐起身,白了簫煦一眼,“他不會什麼?不會去周小姐?還是說不會做這個鬥爭了?”顧清越想越氣,從床上跳下來,雙眼微眯地盯著簫煦,“說起來這都怪你!”
簫煦很無辜地聳聳肩,“這……這怎麼能怪我啊……”
顧清步步緊逼,伸出手戳了戳簫煦的肩膀,“如果不是你跑那勞什子封地去,太子之位本來是你的!如果不是你自己不爭氣,你家那位老先生會用小白威脅?你們天家也真搞笑,明明不放心,卻還是要互相折磨,不覺得可笑嗎?”
“你說什麼胡話呢!”簫煦麵上一沉,連忙打開房門看了看外麵,又將窗戶關上,“你這些話如果被人聽去了,可是要殺頭的。”
顧清不以為然,一屁股在桌前坐下,徑直倒了杯水小口喝著,“你們天家規矩真多。”
“你不要賭氣,二哥他也很為難的……”簫煦有點愧疚,他在顧清對麵坐下,打量著眼前這個女子。
“怎麼樂?我臉上有東西?”顧清被他看地很不自在,伸手摸了摸臉問道。
簫煦回過神,尷尬地垂下頭,“沒有,隻是很好奇,是什麼讓你變化這麼大?”
顧清冷冷一笑,“如果你經曆過千夫所指,命懸一線,孑然一身,獨自生養,再被灌毒,夫離子散,相信你也會有變化的。”
簫煦一怔,“不想你經曆了這麼多……”
顧清輕輕一笑,笑得很雲淡風輕,“那些都是過去,你不堅強沒人替你堅強。”
簫煦一陣沉默,半晌才支吾地說道:“二哥他……如果真的娶周小姐……你……”
“放心,我才不會去搶親的……”才怪!
簫煦鬆了口氣,顧清咚地將杯子,“說,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
“怎麼會……嘿嘿……”簫煦笑得很勉強。
顧清冷嗤一聲,“你就裝吧,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哼!”
簫煦不敢抬頭看顧清,他連忙轉移話題,“你跟之前真的很不一樣了。我都沒認出來……”
“廢話,姐剛才說的那些難道你又要我重複一遍?”顧清白了他一眼,重新躺回床上。
簫煦沒有再說什麼,隻是輕聲關好房門走了出去。
顧清輾轉反側,就是睡不著,手心的痛感那麼清晰,仿佛一直在提醒著她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一切。
“夫人,小心台階。”房間外傳來掌櫃的聲音。
“行了,你下去吧。如果大人問起?”
“小的明白,沒人會知道夫人在這裏的。夫人,請。”
顧清覺得很奇怪,她跑到門口,透過門縫看過去,見一雍容華貴的夫人在丫鬟的攙扶下走過來。
在周府的這兩日,顧清聽周夫人提起過,這華都的夫人都是根據自己夫君的身份還穿戴的。看這位夫人的穿戴以及頭上的飾品,她夫君至少是四品官員。隻是這四品夫人此刻出現在這裏,確實有趣。
等他們進入準備好的房間後,顧清才打開房門,朝小二招了招手。
“客官,可是有事?”小二哈著腰笑著看著顧清。
“小二,剛才那位夫人?”顧清問道。
隻見小二收起笑容,斂聲說道:“小姐可別告訴別人,這可是太子少卿羅大人的夫人。這羅夫人脾氣可大著呢,時不時上演什麼離家出走,苦的可是我們這些下人。”
見小二的表情,他可能已經司空見慣了吧。顧清也沒說什麼,拿了碎銀子打賞給他,“拿去喝茶吧。”
“哎喲,謝謝小姐。小姐有事盡管叫我。”小二見銀子雙眼放光,連忙道謝退下。
顧清雙手入住欄杆,看著下麵熱鬧的大堂,眼睛掃過那位夫人的房間,太子少卿麼……
在周子義密室中,顧清記得他有記了這位太子少卿。羅苑,出身商賈之家,他是家族第一位當上官的。據說還是周子義舉薦的。坊間對他評論最多的便是怕老婆。羅夫人霓裳是一品將軍霓漫天的女兒。潑辣善妒,在外人前一副溫婉模樣,華都誰人不知她手段厲害,羅苑沒少挨揍。
顧清冷冷一笑,難怪這裏的人都這般小心地伺候著。
顧清正想著,見霓裳的侍女打開房門走了出來。顧清連忙站直身子,假裝依靠在欄杆上,看著下麵。
“夫人這次鬧得有點厲害啊,可惜將軍不在,沒人能夠震住她……”
“小聲點,一會夫人該生氣了。”
兩位侍女從顧清身邊經過,小聲得嘀咕著,看來大家都怨聲載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