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進去！”五歲的雷月平蜷縮在牆角，怯怯地看著又丟了一個小孩進來。
“看什麼看！你給我好好待著，說不定還能賣個好價錢！”黑黝黝的壯漢惡狠狠地瞪了雷月平一眼。
雷月平身子瑟瑟地往後縮了縮，將頭埋進雙膝間。那壯漢重重地鎖上門走了出來，留下鎖鏈撞擊的聲響在狹小的艙內回響。
室內又陷入一片昏暗中。雷月平不敢妄動，他往剛來的男孩身邊移了移，“喂，你死了嗎？”
半晌都沒有聲響，雷月平暗忖，能被他們帶來的人，不被剝一層皮是不會乖乖進來，自己當初就是那樣的，掙紮有什麼用了，小小的胳膊腿的，怎麼可能從那些人手中逃掉。
他歎了口氣，不知道是位地上躺著的那個男孩的命運還是為自己，他們的命運，就如同之前那些孩子一般，被賣到妓院，成為小倌。
“呃……”突然躺著的男孩動了，雷月平連忙縮回到牆角，警惕地看著那個男孩。
“喂，你能不能過來扶我一下。”男孩雖然有點虛弱，卻是用命令的口吻說道。
雷月平從小便在大戶人家的下人圈打滾，對於命令他下意識起身，上前小心地靠近，“你沒死啊……”
“大膽！你居然咒罵本……我死……”男孩喝道，卻牽動了胸口一陣劇痛，他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列雷月平連忙扶住他，“你沒事吧，看起來很難受的樣子……”
“廢話……呃……”男孩撫著胸口打量了周圍，有盯著雷月平看了看，“這是哪裏？”
“不知道。”雷雨平愣愣地回道，“我隻知道我們身在船上。”
“船上……糟了……我必須趕緊下船，不然我的……家人找不到我會著急的……”男孩大急，掙紮著站起來。
“已經晚了，船一直在開動。”雷雨平好心地提醒他。
男孩有有點沮喪地順著牆壁跌坐下來，他摸著身後的牆壁，能夠感受到牆壁時而微微輕晃，時而又恢複平靜，他自嘲地一笑，“我的家人不要我了呢？”
“他們不要你，還有我呢。”雷月平見到男孩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他上前握住男孩的手，“你可以叫我哥哥的。”
男孩揮開他的手，鄙夷地瞥了他一眼，“你一個身份低賤的人，怎麼能做我的哥哥。”
雷月平的手僵在半空，半晌，他尷尬地收回手，重新回到牆角坐下，不再說話。突然船身劇烈搖晃起來，雷月平緊緊扶住船身，對於這種突來的晃動，他已經習以為常了。
“咚——”有東西從高處落下，雷月平一驚，大叫道，“護住頭，千萬別被砸到頭了。”
他踉蹌著趴到男孩身邊，將男孩的頭護在自己胸前，抬頭正好看到一個瓷瓶從高處落下。“嘩啦……”瓷瓶砸在雷月平頭上，他隻覺得腦袋一陣眩暈，眼前出現紅影子，便沒了意識。
“你怎麼了？”感覺到身上的重量男孩開口問道。
雷月平放心地一笑，“你沒事吧……沒事便好……”
男孩扶住雷月平，連忙扯下中衣將他的傷口包住，“你個笨蛋！”
男孩使勁敲打船身，“來人啊，快來人啊……這裏有人受傷了，快來人啊……”
“嚷嚷什麼！”壯漢不耐煩地用鐵棍敲了敲門，“都給我安靜得待著！”
“快救救他吧，他流了好多血……會死人的……”男孩乞求道。
壯漢哐當將門打開，見躺在血泊中的雷月平，忍不住皺眉唾道：“真不讓人省心，還想著可以賣個好價錢的，看樣子，嘖嘖，還不如直接扔到河裏喂魚呢。”
男孩恨恨地瞪著那人，“我命令你趕緊找個大夫替他看傷。”
“哈，臭小子，你以為你誰啊，皇子嗎？還命令我？”壯漢不屑地一腳將男孩踢開，“給我閃一邊去，真是個賠錢貨，我才不會花銀子請大夫看他！幹脆把他扔到水裏，讓他自生自滅好了。”
“不要！”見壯漢一手將雷月平拎起來，男孩連忙抱住壯漢的腿，“你不要將他扔進水裏，他會死的。”
壯漢冷冷一笑，“我不把他扔掉難道還要花銀子將他供養著？他是我的誰啊？又不是我的老子！”
“你要銀子是吧？我可以給你，隻要你不要將他扔進水裏。”男孩很鎮定地說道。
“哦？你有銀子？”壯漢將雷月平扔到地上，“咚”的一聲，傳到男孩耳中，他身子一震，想蹲身去查看雷月平的傷勢卻被壯漢提著衣襟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