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陽也很無奈,“我就帶著她隨便走了走,還想說帶她回院子吃個午飯的,可是半路上她便哭了起來,怎麼哄也哄不好,我隻好帶她回來了,剛好,你又不在……”
“怪我咯?”顧清沒好氣地說道,她斂眉思量著,“小白怎麼會平白無故地哭起來啊,你們路上可是遇到了什麼?”
“沒有啊……對了,我們在路上遇到了一行人,聽議論的人說好像是什麼右相大人來著……”
“啪——”顧清手中的杯子滑落,摔倒了地上。
吳陽滿臉心疼地拾起杯子,“這可是我收藏了許久得杯子啊,還好沒碎……顧清,你想什麼呢?”
吳陽本以為終於有機會洗刷顧清了,不想顧清卻有點失神,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顧清才慢慢回過神,“你說什麼?”
吳陽歎了口氣,“我說顧清,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將我放在眼裏啊?”
“吳陽,那個明……右相大人可看到了小白?”顧清問道。
“嗯,看到了。小白因為好奇什麼人的儀仗那麼壯觀,便掙脫了我的手……顧清,你有沒有在聽我說啊?”吳陽真的很挫敗,別說顧清把他放眼裏了,就連他說話,顧清也沒有在聽。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血緣之親,小白一定也看到了明傑厘吧……
顧清神情有點恍惚,她來到房間,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小白。她臉上還有殘留的淚痕。顧清心忽然疼了起來,都過去了這麼久了,心為什麼還會痛呢?
明傑厘坐在馬車內,吃吃地笑著,一旁的歐陽澈有點瞠目,“我說明大人,你這樣會讓我誤會的呢?”
“三皇子,你有沒有覺得剛才那個小女孩很可愛啊?”馬車內還殘留著顧小白的奶香味,明傑厘低笑。
因為官鹽運輸的事情,歐陽空下旨讓明傑厘前來與南宮家商談,也想讓他借此機會散散心的。在南宮家那兒吃了閉門羹,明傑厘有點懊惱,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越來越沒有耐心了。
他正在反省的時候忽然有個小女孩闖了進來,雖然他不知道小女孩是怎麼跳上馬車的,連帶著歐陽澈,都吃了一驚。
明傑厘吃驚的是,小女孩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水靈靈得大眼睛閃動著,明傑厘這兩日的煩悶也就此消失了。
而歐陽澈吃驚是因為那小女孩看起來與明傑厘特別像,特別是那雙眼睛。歐陽澈的眼睛在明傑厘和小女孩間來來回回。馬車停了下來,明傑厘一把抱過小女孩,輕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啊?你娘呢?”
“我叫小白,我娘……我娘呢?我娘……哇……”不知道小白怎麼回事,忽然就好想哭。
明傑厘有點無措地哄著她,“你這是怎麼了?不哭,哎呀……”
看著明傑厘驚慌的模樣,歐陽澈笑了。這三年來,明傑厘一改往日的溫和,朝政上雷厲風行,對於貪官汙吏好不留情,三年間可是參了好幾個大臣,讓陛下不得不下旨徹查。
能夠再看到他柔情的一麵,還真是難得啊。
小白淚眼婆娑地盯著明傑厘,“叔叔,你是誰啊?”她好像忘了自己剛才為什麼哭。
明傑厘還未來得及問他,就聽候遠稟道,“大人,孩子的爹找來了。”
明傑厘有點失落,他為小白擦了擦眼淚,“別哭了,趕緊回家吧。”
候遠掀開車簾,明傑厘將小白抱出去,交到等在外麵的吳陽手中。吳陽神色複雜地看了明傑厘一眼,“多謝!”
明傑厘搖頭,“你女兒真可愛。”說完便回到馬車裏。
車簾關上的那一瞬間,小白剛停下的眼淚又奔湧而出,大哭起來。聽著小白的哭聲,明傑厘眸光一沉,心好像少了一塊般。
歐陽澈安慰道:“老師,你可是想起了顧清?”
這三年來,很少有人在他麵前提起顧清,也隻有歐陽澈,因為他知道,明傑厘不可能會忘掉顧清的。
明傑厘垂眼,“如果顧清還在,我們的孩子也差不多那麼大了吧……”
“老師……”歐陽澈輕歎一口氣,“還有希望不是?”
“沒有找到顧清的屍身,我倒希望她真的還活著,即使活著我看不到的地方。”明傑厘低聲道。
顧清下葬第三天,他醒過來後,瘋狂般地挖墳,當他看到空棺得時候心中燃起了希望,或許,顧清真的還活著,活在某個角落,隻要活著就有再次見麵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