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正色道:“姐姐先答應我,我再起來。”
“好啦,我答應你,你趕緊起來,有了身子還這般不愛惜自己。”李茵忍不住責怪她。
顧清起身輕聲道:“妹妹隻求姐姐一件事。”
李茵皺了皺眉道:“什麼事?”
顧清微微一愣,輕歎道:“求茵姐姐務必答應,如果……如果我死了,一定要在兩日內將我送出晉城,將我埋在我娘旁邊。”
李茵聞言大驚,直直地看著顧清,“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顧清歎了口氣,別過頭,“茵姐姐,你也知道,我不想看著明……明傑厘被人詬病,也不想活在別人的指點中,我就是罪臣之女。”顧清回過頭,將李茵一臉苦澀,繼續說道:“我娘是被大夫人害死的,可是我甚至與她狼狽為奸,我是個不孝之女,都沒臉見我娘了,茵姐姐,我身上有毒,拖不了多久的,孩子……孩子……”
顧清撫上自己的肚子,“胎兒會吸收母體的毒素,我怕孩子即使生下來……”顧清吸了吸逼,“我一直瞞著他的,不想他看著我傷心,所以,如果我真的死了,茵姐姐,你記得要將我埋在我娘旁邊,讓我與她做個伴。”
李茵驚疑不定,隻是死死地看著顧清,半晌沒有說話。顧清眼神堅定,看著她,“我的痛苦茵姐姐,你應該能理解,就像你遲遲不願意嫁給三皇子一樣……”
李茵垂下眼光,黯然歎道:“別說了,我答應你便是。可是,你得答應我,別做傻事。”
顧清大喜過望,“我自不會拿自己的小命亂來的。茵姐姐,可要記住了,我跟你說的每句話,你都不要告訴任何!任何人!”
李茵已然明白,隻是歎了口氣,“你可知明大人他對你……”
“茵姐姐,我以為你懂我。”顧清打斷她的話。李茵歎了口氣,沒有再說話。
看看天色,顧清起身與李茵道別準備離開,來到前堂,見歐陽澈還在忙,她來到櫃台,“東子,可有蟾酥?”
“小姐,你拿蟾酥來做什麼?”東子有點好奇,很少有人機會用到蟾酥的,藥方內都是用作麻醉用的。
“我最近在研究藥理呢,這不,撿到一隻受傷的貓兒,要給它手術,需要麻醉才行啊。”顧清笑道。
東子不疑有他,隨即為顧清包了點,“小姐,記住了,可不能多用的,多了可會引起休克的。”
顧清點點頭,“我記住了。”
顧清與紅玉回到右相府,天已經快黑了,明傑厘剛從宮裏回來,一臉的倦色。顧清等在前廳,見明傑厘回來,連忙迎上去,“回來了?”
明傑厘接過她手中的毛巾,擦了擦手,“今日心情很好?”
顧清眼珠一轉,“累嗎?不累我帶你去看樣東西。”
“哦?有你這份心再累也是值得的,看什麼?”明傑厘朗聲笑道,仿佛時間又回到了之前,那個時候顧清總是很神秘地給他創造各種驚喜。
顧清主動拉上他的手,她有感到明傑厘一震。顧清輕笑道:“跟我走就是了。”
顧清帶著明傑厘來到後院空地上,她指了指屋頂,“帶我上去。”
明傑厘無奈搖頭,環上她的要,帶著她躍上屋頂。顧清指著天上的殘月,“你知道嗎,老人們都說啊,不能指天上得月亮,因為月亮會生氣,會偷偷地將你得耳朵割下。”
“那你還指?”明傑厘不知道她到底想說啥。
顧清低笑,抓起明傑厘的手指向月亮,“你也來試試,看看明日你的耳朵可還在?”
“調皮。”明傑厘輕撫她的頭,將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上,“清兒,如果我們能一直這樣便好了。”
顧清微微一愣,連忙抬起頭,望向夜空,掩飾住自己的慌亂。她高舉著的手一拍,接連的煙花衝上天空,在頭頂綻放。
火光照亮了他們的臉,明傑厘吃吃地看著顧清笑著的臉,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眼前的一切那麼不真實。
“快看,好漂亮。”顧清驚歎。
顧清抱著明傑厘的胳膊,爽朗地笑著。明傑厘望著夜空中絢爛地煙花。好像回到了那日,也在這個地方,在這個屋頂,他帶著顧清看煙花,在煙花下小心地吻了她。
顧清看著明傑厘冷峻的側臉,慢慢湊近,在他臉頰印上個吻,然後在他耳邊輕聲道:“謝謝你!”
兩日後,當明傑厘懷抱著已經冰冷的顧清,漫天的煙花好像變得很諷刺,他的心也隨之綻裂,痛得體無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