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一驚,趕緊起身,大叫:“起火了——救火啊——”
火舍不斷上竄,顧清看了眼案上的靈位,她脫下外衣,將左右的靈牌全部放入衣服上,抱著那些靈牌跑出祠堂。聞聲趕來的下人們不斷地取水滅火。羅子明衣衫不整地跑了過來,“怎麼回事,怎麼會起火的?!”
顧清跌坐在地上,努力回想著剛才一切,蠟燭好好地立著,火明明是從供案後麵冒出的,可是,沒見到可疑的人啊。李玉兒也急忙趕過來,她厲聲道:“這到底怎麼回事,羅家的列祖列宗還都在裏麵供奉著啊,這可怎麼辦啊,衝撞了祖輩可怎麼辦啊?”
“清兒,你說說看,這到底怎麼回事啊?”羅子明問顧清。
顧清搖搖頭,講懷中的靈牌放到地上,“火突然就著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李玉兒上前揪住她的衣領,“你怎會不知道,剛才你不是一直在祠堂裏的嗎?我看是你對老爺心生不滿,才故意燒了祠堂吧。”
顧清抬起頭瞪著李玉兒,“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哈,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李玉兒冷笑,“顧清,我告訴你,你別以為你回到了相府就真的是相府千金了,這裏,你連那些姨娘都不如!”
“是嗎?那你拚什麼懷疑是我燒了祠堂,大夫人,請問,我那樣做對我有什麼好處?”顧清冷嗤,“是的啊,我本就不是什麼相府千金,是他,你們的老爺,非要跑筆下麵前說我是她女兒,要接我回府。你以為我願意待在這個地方!”
羅子明麵上一沉,“好了,夫人,別鬧了!”
“難道不是?剛才就她一個人待在祠堂裏,怎麼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就著火了呢?”李玉兒咬著不放,“老爺,你不可以偏袒,你可別忘了,這裏麵還供奉著羅家的列祖列宗。”
“嘩啦啦,”顧清將衣衫中的靈牌一股腦全倒在地上,“都在這裏呢。”
顧清拾起海棠的靈牌,防在懷裏,“左相大人,你當初要接我回府確實是個錯誤。可是,我顧清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今日之事,我說過,不關我的事就是不關我的事,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明日我便會入宮,因為,今日就是我十二歲的生辰。嗬,真是諷刺啊,倒是真的給我送了個大禮啊。”
火還在劈啪燒著,房梁轟地坍塌下來,發出的巨響讓李玉兒身體一震。她眼中的怒火就像燃燒的火焰般濃烈。她咬牙說道:“不管跟你有沒有關係,你都有擺脫不了的嫌疑。老爺,這個事必須查清楚!”
羅子明看著坍塌的已經被燒得麵無全非的祠堂,臉色凝重,“清兒,你真的沒有看到是是誰放的火?”
顧清冷笑:“如大夫人所說,當時確實隻有我一個人在。”
“老爺你可聽到了,她自己都承認了。當時就她一個人在,不是她還會有誰!”李玉兒等著顧清。
顧清無所謂地聳聳肩,抬頭望著夜空那輪明月。忽然想起去年今日,與明傑厘一起飲酒談歡,共度生辰。今夜,你是否還會難過地一個人躲起來?
棠園外,一黑衣男子,慢慢摸到水榭,輕輕下水,順著水流的方向遊到了後山。拿出藏在樹上的衣衫換好,看了眼火光中忙碌的眾人,滿意地笑了笑,朝山上走去。
狀元府書房內,此時還燈火通明。候遠垂首站在一旁,明傑厘問道:“東西可送到了?”
候遠搖頭,“屬下去的時候,正好左相府祠堂著火,一片混亂,也不敢馬然現身,便回來了。”
“祠堂起火?”明傑厘低吟道,“可看到顧清了?”
“我藏身在隱秘處,隱約看到顧清小姐從祠堂跑出來。相府的下人們都出動了,我怕暴露行跡,便回來了。”候遠回道。
“那她暫時應該沒事。”明傑厘看著手中的書信,“一會你去城門接個人吧。”
“大人這是要接誰?”
“是位女子,約莫比我矮幾寸,皮膚黝黑。接到她將她帶到匿水樓,說我明日自會去找她。”明傑厘沉聲說道。
“屬下明白了。對了,明日顧清小姐可是要進宮了?”候遠忽然想到,便開口問。
“看情況,可能要推遲幾日了。對了,派個人給太子捎個口信,讓他小心雲妃。”明傑厘側目看了眼一旁的錦盒說道。
“屬下明白了,屬下這就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