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冷嗤,“我怎麼樣好像還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的吧!”
夏之琦譏諷地一笑,“也是,聽說你娘可是風塵女子呢,教出來的女兒是不是也如她一般,那般不知廉恥地勾引……”
“啪——”顧清站起來,重重給了她一耳光,然後端起茶杯,唰地將水潑到夏之琦臉上,水順著發絲慢慢滴落。夏之琦不敢置信地看著顧清,手顫抖地指著她,“你……”
宴席瞬間安靜了下來,大家都看著他們倆。顧清走出宴席,來到夏之琦跟前,湊到她耳邊說道:“再怎麼說,我也是相府千金,你一四品尚書女能跟我比!”顧清伸出衣袖,幫她擦了擦臉上的水,“還有,你爹沒有教過你,逝者為大,禮部尚書就是這樣教導你侮辱他人的?!”
李玉兒趕緊起身,拉過顧清,“你在做什麼,趕緊給夏小姐道歉。”
顧清撇開她的手,她徑直走到歐陽繹麵前,跪下,“陛下,擾了您和娘娘的興致是顧清的不是,還請陛下恕罪。可是,夏小姐出演辱我娘在先。”顧清突然覺得鼻子發酸,她吸了吸鼻子,“我娘確實不是什麼名家小姐,可是對我來說,娘親懷胎十歲生下我,養育我長大,最後不得善終,我不怪羅相,也不怪誰。我回左相府,並不是我稀罕這麼一個相府千金之名,而是想為我娘爭得一個名分。夏小姐出言侮辱我娘,做女兒的無法容忍。”
雲妃臉上閃過一絲厲色,“照你所說,還是夏小姐的錯,夏小姐應該向你道歉?”
“是!”顧清堅定地說道。
歐陽繹放下手中的酒杯,看著跪在地上的顧清,“顧清,你行為確實有失妥當啊。”
“所謂養不教父之過。敢問羅相可曾養過我?!”顧清抬起頭直視歐陽繹,“何必用一貫的標準來要求我?”
下方的女眷們倒吸氣,這顧清膽子真大,誰敢與陛下對視,還敢質問陛下,這不是擺明了不要腦袋了嘛。
夏之琦身子搖晃著,狼狽地站著受著別人的眼光,她看了眼明傑厘,兩眼一翻,便向明傑厘倒了下去。明傑厘卻沒有伸手扶住她的意思,明傑厘身旁服侍的公公趕緊上前扶住夏之琦,“陛下,娘娘,夏小姐暈過去了。”
雲妃沉著臉,“將夏小姐送到偏殿,讓禦醫看看。”
李玉兒趕緊跪下,“陛下,娘娘,是臣婦沒有教導好,還請陛下,娘娘責罰。”
歐陽繹轉動著拇指上的玉扳指,“行了,都起來吧,今日之事就這般算了,羅夫人,顧清年紀尚小,你回去轉告羅相,等顧清過了十二歲生辰就送她入宮吧。暫代修儀一職,隨侍永乾殿。”
歐陽繹話落,雲妃大驚,“陛下你這是……”
歐陽空在聽到歐陽繹話的那一瞬間,溫潤的眼中先後掠過千百種情緒,眉間明顯的緊起一道皺紋,他見顧清在發愣,出聲道:“顧清,父皇如此恩典,還不趕緊謝恩。”
顧清抬眸望向明傑厘,他那道複雜的目光在她注視中一晃而過,隻餘下淡淡的微笑。顧清悄無聲息的蹙了蹙眉心,翻手為雲,覆手是雨,這便是九五之尊吧。李玉兒趕緊磕頭謝恩,“謝陛下恩典。”
顧清垂眉說道:“顧清可再向陛下討個恩典嗎?”
“你說。”歐陽繹挑眉看著她。
顧清緩緩抬起頭,“進宮前我能不能不回左相府?”
李玉兒一驚,她沉聲說道:“你在說什麼呢?”
“哦?”歐陽繹好奇,“你本是羅相的女兒,為什麼不願回左相府。”
“陛下不也知道,我本生在外麵。大吟朝不是有規矩說修儀要三十才能出宮。我想在入宮前在我娘墳前伴青燈,為我娘超度。”顧清說道。
“陛下。”文媛起身,來到顧清身側,將顧清扶起來,“念在顧清一片孝心,不如請陛下下道旨意,讓羅相將顧清娘親的靈位安置在羅家的祠堂中,讓她也能在羅家有個名分。”
顧清沒想到皇後會為自己說話,雖然她心裏很不願娘親的靈位放到羅家的祠堂中,不過,這也是娘親生前的願望吧,想要有個名分,自己不在被外人指指點點。李玉兒心中五味雜陳,不知該如何阻止。她看向雲妃,雲妃也是一臉的憤懣。
歐陽繹想了想,“東科,去左相府傳寡人旨意。顧清娘親的棺木擇日修葺,靈位遷至羅家祠堂。”
歐陽繹身後的東科點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