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怎麼了?”

“月影你要好好活著,好好活著。”

“不,娘你不能死,我們要一起活下去。五姐姐,求求你饒了我和我娘吧!”月影淚眼模糊,聲音悲戚的祈求道,懷中抱著的正是她的娘親。

“賤婢,你也不過是個庶女,平時家裏的小丫鬟,倒敢迷惑雨澤表哥。”說話的是一藍衣女子,她發髻高挽,玳瑁花紋頭飾掖在發髻中間,兩邊戴滿玉翠瑪瑙簪花,右側最高處的發包上插著黃玉嵌珊瑚簪,偏側的燒藍鑲金花細閃著光澤。藍色的華服短賞周邊袖口都繡著細小的花紋,做工精細,紫霞雲裙拖曳地麵。柳葉細眉有著小女子的柔和,高挑鼻梁略顯英氣,單鳳眼狹長,嘴唇稀薄,雖然長得並不十分出色,卻也有幾分姿色,再加上身上明麗華貴裝扮,更給她姿色平添了幾分。

“五姐姐,我一直是四姐姐房中的丫鬟,安分守己,並未爭奪你的雨澤表哥呀!”月影身上穿的隻是普通布料的青衣,右側臉上一個大大的黑痣,直接讓人忽略她臉部其它的精致柔美之處,隻覺其醜無比,不忍觀看。月影繼續悲切的加道:“再說我這麼醜,雨澤表哥怎麼看的上我。”

這位所謂的五姐,立即得意了起來,摸了摸自己的臉,笑道:“這倒是,我長得要比你美多了,哼!”嘴角彎起,又責怪道:“可是你那天柔弱的姿態實在不該出現在雨澤哥哥麵前。”

“小姐小姐,放了月影吧!她可是你的親妹妹。”月影懷中的人,嘴角已經凝固著血漬,雖然年紀有點大,可是相貌依舊清麗無比,依稀可以看到她當初的絕色容顏。她的長滿老繭粗糙的手向著那位五姐伸去。可那人視若無睹,反而抬高了眼。

月影看著親娘的手,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心中暗罵自己這麼多年讓娘親受苦了,可卻沒去想自己這麼多年其實也受了許多苦痛折磨。

“哼!十八姨娘,你也知道十六姨娘很恨你,你一青樓女子竟然也攀上了我們侯府。你當年給她的一口氣,她今天可要我還給你。”被月影叫為五姐的人狠狠道,而她口中的十六姨娘正是她的親娘。

月影求道:“五姐,可是我娘和我這麼多年一直都在為侯府做牛做馬,這麼多年娘親也多去服侍十六姨娘,求你繞過我娘親吧!”

所謂的五姐,得意的笑了笑。看到月影這狼狽的樣子,心中十分高興,照例說從小性格怯懦的月影都受他們幾個姐妹的欺負,她也見多了,不應再為這些小事開心。可是想到平時四姐夏陌又多護著月影,便總不覺解氣。她屈下身,陰鷙的用手勾起月影的下顎,氣憤道:“月影呀月影!你應該叫你懷中的人為姨娘,我們的娘親可隻是大夫人。”

按照大秦國的禮法,妾室的兒女隻能喚她們為姨娘,喚正室為娘。可是月影雖平時性格怯懦,卻在這事上桀驁難馴,在侯府中堅持喚自己的親生母親為娘親。為這事上她不知吃了多少家法杖棍。可是又有誰知她心中的想法,這世上唯一真心待她好的也隻有自己的娘親,就連四姐夏陌偶爾也會暗使心機,借她真心求己之全,所以她的親娘就是她的娘親。

月影央求道:“五姐隻要你饒了我娘親,我就會叫她姨娘。從今以後都會叫她姨娘。”

聽到月影這麼說,所謂的五姐不禁笑了笑,邪魅道:“可月影,十六姨娘可非常痛恨你懷中的人,當年你娘親讓她可疼苦了,今天她還讓我要為她解氣!”

月影一隻手拉住五姐的裙擺,繼續求道:“可是這麼多年我和我娘親都一直在為侯府做牛做馬,這些年十六姨娘可是沒吃過這苦,並也有丫鬟伺候!可我們隻是當下人的命。”

五姐看了看月影拉著她裙擺的手,很厭惡的蹙眉,然後踢開她眼中的髒物。“你這髒手也碰我的衣服,你賠的起嗎?”

一聲喝罵帶著手上的痛感,讓月影將手縮了回來。

五姐嫌棄道:“嗯,懶得和你們玩了,我該走了,哎!可惜這是和你們最後的一麵了。”

月影懷中的人聞言,立即掙紮起來,竭盡全力渴求道:“五小姐五小姐,至少你應該放了月影,她才剛過十四歲!”

月影立即抱緊懷中人,想讓她鎮靜下來。淚水全部低落在懷中人的臉上。“娘!沒用的,

我們不求她,她不會放過我們。”

五姐已往前方邁了幾部,聽到月影的話,嘴角不禁詭異揚起,讚道:“還是月影聰明。”

藍衣婀娜的背景一步一步走近閣門,情緒上來,月影鼓起勇氣大聲誓言道:“雪飄裳,你最好讓我這一次死掉,否則我雪飄月影絕不會放過你。”那聲音略帶尖銳,竟然讓雪飄裳微微害怕。

雪飄裳微愣了一會,爾後諷刺地笑了笑,言道:“可惜你不會如願。”

之後月影聽到的便是木門被關上和被上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