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何人敢違抗天命?”我的聲音不大,但是聽到的人都跪下。
“天命?天若有命,還勞煩公子告訴寡人我在這裏等人有什麼錯?”那女子看見我的來到不卑不亢,言語中帶著傲氣與寂寞冷笑著問到。
“天命,你該轉世了。”我一眼對上那雙驕傲,滄桑而寂寞的眼睛,心中居然微微一動,保持著音量說。
“那麼寡人偏不聽天命。”那女子頭一轉,堅決的說。我看著她默默的不出聲。
“那為什麼不聽?”我沉默了片刻問到。
“我要等一個人。”那女子沉吟了片刻說到。
“你叫什麼名字?”我看著她倔強的臉龐突然問。
“靜……淑……”那女子遲疑了便宜,思索了片刻淡淡的笑著說。
“不用等了你,你等不到的,你們有緣無份。倘若你在不走,過了時辰就會遭天譴了。”我信手掐算了片刻,心中已經了然,什麼靜淑,她一口一個寡人,她可是當世有名的女皇——幽檀,可惜不過又是一個癡情的女子而已。癡情的人我見過千千萬,可是隻要我說道天譴幾乎沒有人還會留在這裏。
“天譴?或許別人怕,我可不怕。”那女子冷笑著說到。我沒有說話,因為還有一刻鍾,她就必須接受天譴了,一次天譴可是百年的刑期,到時候她就算想過奈何橋也過不了了。我倒是想看看,第一個願意接受天譴的女子究竟傲成什麼樣。
“時辰到了,你現在想過也過不去了。牛頭馬麵,此人你們看慣,每天晨昏罰她擔水灌養曼殊莎華,正午浸在忘川中兩個時辰。百年後她若悔悟方可放她離去。”我冷冷的丟下話就走了,她是一個有意思的人,可是忘川之水每到正午就會如同岩漿一般滾燙,我不信她能忍受,同時又很期待她能堅持多久。
“慢,我隻問你要一樣東西。”她聽完刑罰後突然的說道。
“哦?怕了?”我帶著笑意問。
“怕?我隻問你要幾壇子酒,不然這百年漫漫長日就做那麼點事情,還真不好打法時間。”她嘴角冷笑著說。我點頭應允了。
時光悠悠,我的歲月通常沒有時間這個概念。一晃五十年眨眼就過,我每日都會遠遠的去看一眼她,久而久之似乎就變成了一種習慣,如果那天看不到她的身影似乎心裏就空了,每天看著她倔強而纖弱的身影擔著忘川水,灌溉曼殊莎華,看著她每天中午飽受煎熬卻要緊銀牙,不叫一聲的倔強。每天刑罰結束後,她會拖著疲憊的身子抱著酒壇開始喝酒,就算我不在她身邊,我依然能感受到她的悲傷在蔓延,我心中僅讓會疼痛起來。百年的刑罰一種感情在我的心裏滋長起來,一****終於不能控製的同她說話,而她終於肯轉世了,卻讓我不抹去她的記憶。我沒奈何,現在刑期已滿如果她再不走隻怕上天還有更重的懲罰,隻得應允,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封住她的情根,隻願她無情,再墮輪回後能不再在情網中不能自拔。
然而我終究是放不下,終於在她走不久後也墮入輪回,我成為了衛國的皇子——楚無痕。漫漫苦等,終於在梁國的國宴上見到了她,神采依舊,我醉了,醉在了她的舞姿裏。於是我處心積慮的想要到她,卻忘了緣自有天定。她跑了,跑的幹脆,決絕。一別之後我們竟然再未相見,那日梁帝攻城,我在城樓上,仔細的看著那個男人,究竟他好在哪裏,竟然讓她念念不忘?
“你和漪兒注定沒有結局,你們本就是無緣無分的人,你放了她吧。她和我在一起或許還有活下去的機會。”那日決鬥時我突然對梁帝說到。他亦決絕的否定了,看著他眼中的慌張與淩厲,我不懂。或許我真的無愛罷,對於她隻是迷戀,所以我死的很幹脆,既然這樣,那麼就早些了斷。天意二字,那****體會的格外清晰。
不久靜淑來了,她的嘴角含著笑意說:“要罰就罰吧,反正我還是要等他。我們已經約好,忘川河邊,不失不忘。我等他。”靜淑堅定的神情,我惟有苦笑,對於她我唯一能做的隻是免去忘川水中的煎熬。然後繼續日複一日的在她身後的遠處看著她。突然一日,本來花葉永不相見的曼殊莎華突然花葉同時綻放,一個男子匆匆的從我身邊掠過,我凝眸一看原來是梁帝。
刹那間靜淑的嘴角綻放如花笑靨,我轉身,離去。我對她是愛麼?我再次問自己這個問題,思索後,我依然不清楚,但是我確知道他們是相愛的。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