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還是那樣的明亮,蘇小小在強烈的頭痛中醒過來,一摸自己的額頭竟發現自己發高燒了。爬起來摸了摸旁邊床上的朱雲玉的額頭,竟發現比自己還要燙。
“喂,醒醒,醒醒。”蘇小小用力的推了推朱雲玉。
“嗯~”朱雲玉睜開半隻眼睛,很不悅的看著蘇小小。
“你發燒了。”蘇小小冷冷的說道,明明是一句很溫暖的話卻向被突然扔進了冰窖中,丟失了所有的溫度。
“昂?哦。”朱雲玉有氣無力的抬起一隻胳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似乎又在一瞬間昏睡了過去。
蘇小小看了看毫無反應的她,無奈的扯動了一下自己的嘴角,但還是沒有擠出半句話,隻是慢慢的爬下了床。
勺子一下一下的攪拌著,蘇小小神情恍惚的看著感冒顆粒一點點的融化進水中。想起很久以前龍莉晃著勺子給自己弄藥的樣子,像一幅畫在腦海中不斷的放大。
很多時候我們拚命想要忘記的東西,卻在某一刻因為一點細小的相似而回憶起來。
“蘇小小!你就不能安靜會兒麼?”朱雲玉突然大瞪著眼睛衝蘇小小吼道,就像一隻剛被吵醒的獅子一般憤怒的咆哮著。
蘇小小手中的勺子就突然停在了那裏,隻留下還未完全融化掉的感冒顆粒,在慣性下不斷的旋轉著,在杯子的正中間慢慢的沉積下來。
“你要不要喝點感冒顆粒?”蘇小小將手中的杯子舉了起來問道。
看著她平靜的的摸樣,朱雲玉突然間覺得尷尬了起來,忙說“不用了,謝謝。”便又轉身躺了下來,不去看蘇小小。
蘇小小微微地笑了笑,將手中的藥一口喝掉,卻因為太熱一下子燙出了眼淚。
蘇小小摸出自己的手機看著上麵熟悉的名字,緩緩的歎了一口氣,又重新揣了回去。
換好衣服下樓的時候,蘇小小看到了在公寓前的乒乓球台上坐著的白俊畫。他的身邊放著一個大大的保溫杯,抬頭看著太陽,長長的腿在空中一下一下的晃動著。
看到蘇小小下樓來,便衝她笑了笑,衝了過來。
“蘇小小。”
“嗯,早上好。”看著迅速竄到自己身邊的人,蘇小小不自覺的後退了幾步。
“早上好,昨天淋雨了今天還好吧?”他似乎並沒有察覺蘇小小的動作,又往前湊了湊。
“嗯,挺好的,我正要去吃早飯。”蘇小小笑了笑,似乎急著想要擺脫他一般,快速的說道。
“哦,沒有頭疼什麼吧?”白俊畫並不死心的問道。
“嗯,沒有,挺好的。阿嚏。”蘇小小笑笑說道,卻不自覺的打了個噴嚏。
不知不覺已到夏末了,難怪連風都變成了涼的。蘇小小用手環抱著自己,眼睛裏毫無焦距的看著遠處,有些悲傷的想到。
“早上有些冷了,還是多穿點的好,省的凍著。”白俊畫笑了起來,像一朵幹淨的蓮花突然間綻放。
蘇小小也笑了笑,也沒有說再見,便轉身準備離開。
“蘇小小。”白俊畫突然拉住了蘇小小的胳膊,然後在她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將保溫杯塞進了她的手中,而後便先蘇小小一步跑開了。
蘇小小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看著手中的東西,又看了看那個跑遠的身影,似乎一瞬間明白了什麼。
但是蘇小小卻並沒有打開那個保溫杯,隻是小心的將它擺在了自習室的角落裏,她知道,如果她起身離開,那白俊畫定會在某個瞬間將它帶走。
可是她卻並沒有等到他帶走,也是直到後來她才知道,那是他準備送她的禮物,隻是在裏麵裝上了慢慢的紅糖薑茶。
兩天後,蘇小小的感冒並沒有因為吃了幾包感冒顆粒就好起來,而是變得越來越厲害了,最後隻能一個人窩在醫務室的角落裏打點滴。
第一次當細細的針頭紮進手背上的時候,蘇小小不顧在場的那麼多人,放聲大哭了起來,嚇的護士以為自己紮到了什麼不該紮的東西,慌忙的又將針拔了出來。
其實她隻是覺得悲傷,曾經很多次陪自己打針,陪自己嬉鬧的人,全都從身邊消失了,隻剩下她獨自一個人和那些美好到讓心心疼的回憶。
最後她哭著撥給了龍莉,卻發現那個她看了無數次的手機號,已經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換掉了主人。原來可以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把一個人從生活中抽離,想過好多次的重新開始,卻永遠都沒有了。
蘇小小斷斷續續的抽泣著,不再讓護士碰自己。手上的針眼因為沒有處理,在手背順出一條紅紅的血印很嚇人的樣子。
“蘇小小。”一個沉悶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手裏拿著幾盒藥的白俊畫突然出現在了病房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