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桌坐於右邊的道姑是道一真人的師妹逸靜師太,執掌東宮,東宮實為修煉的上宮,各種修煉器具都比西宮要好,就比如弟子們手中的長劍,東宮之劍多采用首山之鐵鍛造而成,質地堅柔並茂,使用起來得心應手,相反,西宮則多為尋常鐵劍,粗重笨拙,樸實無華。在一個門派裏實行兩種待遇本身並非善舉,但為何會存在數十年而不被廢除呢?這就要說逸靜師太手下可都是些女弟子,個個如花似玉,男弟子們是疼都疼不過來,怎麼會存心計較這些?
逸靜師太端起桌上茶杯,慢慢遞到唇邊,正要喝茶,頓了頓,嘴裏冷冷的蹦出幾個字:“一窩淫賊!”蹦完字這才呷了一口茶水,將茶杯重新輕輕的放回到桌子上,完全不理睬道一真人那尷尬的目光,冷哼哼著道:“有其師,必有其徒,此話看來不假。”
道一真人急的臉上肌肉聳動,指著逸靜師太道:“你……你休要胡說,今日比鬥正大光明,我手下的弟子也個個磊落,絕不做那過分之事,隻是……隻是你手下調教出來的女弟子,劍術荒疏,想要下山禦敵,隻怕是說說而已,要動真格的,還真得是男弟子才行。”說到最後便傲然起來。
逸靜師太見他故意激怒自己,卻安之若素的笑了笑,朝女弟子當中招了招手道:“夢雨,你出來對付莊四明這小子,讓他知道知道東宮的厲害。”這句話說的要怎麼平淡就有多麼平淡,沒有任何感情色彩,似乎還未動手,莊四明已經輸了。
道一真人:“呃——”
玄奇聽到“夢雨”二字,一時來了精神,歡喜無限,踮著腳透過前頭好些腦袋之間的縫隙往眾女弟子中尋找。
隻見一粉衣女子飄然出塵,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其皮膚瑩白如玉,麵容雖比不得淩薇那般嬌俏可人,但自有一段風流存在,身形款款,宛若風拂細柳,神情高雅,看似水中雪荷。眾男弟子一個個見了都不禁心花怒放,竊竊私語說今年這入門女弟子個個可都是極品啊!
玄奇朝著夢雨手舞足蹈呐喊:“夢雨,夢雨,我是玄奇!”
夢雨聽到喊聲吃了一驚,隨即神色大喜,尋聲望去,看到那個手舞足蹈的男子,急忙也朝他擺手,情不自禁的奔跑過去。
玄奇也擠出人群,奔向夢雨。
馬繼寶見玄奇無視掌門定下的觀看比鬥站在原地,不要亂走動的規矩,生怕他再次受到處分,想阻攔他,但玄奇身形快捷,不知何故,竟沒有阻攔的住,馬繼寶暗暗吃驚:“三個月以來,玄奇根本沒有修煉過什麼道法,每天除了打坐就是倒立,相反,自己將納氣之術練到了第一層,雖然臨戰經驗不足,但身手自不必說不會輸給一個根本不會道法之人,然而,此時此刻,玄奇的身手竟然快的驚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難道是他太過激動,而使得體力發揮到了最佳?嗯,應該是這樣的,師父說過,人在激動或者憤怒的時候,體力也可以迸發出道法難以匹敵的能量。”他望著那親密無間的少男少女,點了點頭。
說到玄奇和夢雨的關係,這二人都是出自仙靈山下的火蓮莊,玄奇是夢雨的父親陳老收養的,二人同時出生,從小青梅竹馬,關係非比尋常。今年仙靈劍派大量招收弟子,便被陳老一同送上山來,值得慶幸的是這二人在道法一途竟然頗有天賦,經過層層篩選之後,成為了入門弟子,分別居於東西二宮,由道一真人和逸靜師太著力培養。平時功課繁忙,閑暇時候還要修煉打坐,又加之二宮相距較遠,根本沒有時間見麵,轉眼已經三個月餘,若非忙於功課,隻怕要望穿秋水了。
此時突然重逢,近百日的思念牽掛一發都湧將出來,猶如滔滔江水不可遏止。
夢雨拉著玄奇的手上下打量道:“呀,你長高了,比我都高了,隻是有些瘦了。”
話還沒有說完,全場沸騰起來。畢竟男女弟子都是少男少女,有道是男女授受不親,要拉小手也得找個沒人看見的地方偷偷摸一摸才是,如何膽敢在此光天化日之下,眾人耳目之前放肆的拉起手來?簡直是太過任性了!
玄奇嗬嗬一笑,全不理睬男弟子們看他的那種無比惡毒的眼神,走近夢雨,比對了一下個頭,自己還真的比她高了一寸有餘,便緊緊拉著夢雨的手道:“還真是呀,沒想到打坐倒立還能長個頭,看來以後我得多多打坐倒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