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從街上遠遠地看到心萍和瑾軒在店裏,天佑想,她從來沒有在他的麵前笑得那般放肆無賴而有那麼可愛。她對著他可以笑得燦若陽光,卻總少了親近感。原來,那是專屬瑾軒的啊。
不知不覺地走進店裏,忍不住靠近再靠近,最後竟等來這麼重的一擊。
那個抱枕像是炸彈一樣彈到他的腳邊,他聽到那個妖豔的女人笑吟吟地對著他們說“這是你們的婚戒哦!”,然後胸口好像所有氧氣都被抽離。
終於被證實,那個女子不是他的。
好像身體已經不是自己的了,拖著竟是一種惱人的累贅。
然後他被她發現。
他記得心萍發現他時的眼神,有詫異有鎮靜還有一絲絲的內疚,但是很快,他看到她似乎在心裏鬆了口氣。
原來,他給她造成了困惑啊。
她一字一頓地說“我不會跟你道歉的,這是你自找的。”
那樣絕情,好像不把他親手殺死就不甘心似的。
但他知道,這個女人沒有她嘴裏的這麼無情無義。她隻是想要他死心,這樣才能重新開始。她不希望成為他感情路上追求其他幸福的障礙。
他懂,所以即便他心痛得要死,卻依然無法恨這個女人。
也許他花花公子了這麼久,傷了那麼多女人的心,終究是為了要讓這個女人替她們討回去的。
他一步一步地離開。
也許,是時候離開她的世界了。
周心萍,你要幸福。
“一諾千年”裏,心萍站在原地,拳頭握得很緊很緊。天佑已經走了,她卻依然保持著那個姿勢。
看,她周心萍就是這樣的女子,絕情得那麼殘忍,去傷害真心待她的男子。
瑾軒走過去,輕輕地抱住她僵硬的身子,撫摸著她的發。
他明白,心萍隻是想要天佑“置之死地而後生”。
她在說出那些話的時候,自己的心裏一定也不會好受。
兩個人緊緊抱著,好像時間靜止了一般。
“王見王”,必有一傷。
Rachel站了起來,衝著麵前旁若無人相擁在一起的情侶,冷冷地道:“你們這麼做對他太過分了!”
心萍驚訝地睜開眼,看著前麵表情嚴肅的好友。
雪兒從來沒有這麼嚴肅地指責過自己。
她說不出辯解的話,隻是不可置信地望著Rachel。
瑾軒皺了皺眉,道:“Rachel,心萍隻是……”
“我知道,”Rachel不耐地打斷瑾軒的話,眼睛還是看著心萍,“我明白你的良苦用心。但即便是這樣,我還是覺得你太過分了。對他好一點你做不到,但是,連說一聲‘對不起’都不行嗎?讓他死心有很多種辦法,你卻挑了一種最殘忍最難以寬恕的。”
說完,Rachel也轉身離去。
心萍咬著嘴唇,似乎要哭出聲音。
瑾軒心疼地抱著她,卻說不出安慰的話。
她斷斷續續地說,“雪兒從來是最了解我的人,但是,她也說,即便是明白我的用心卻也是不可寬恕……瑾軒,我太過分了,是不是?”
大顆大顆的淚滴順著心萍的臉頰肆意流淌。
他從沒見過她哭得這樣傷心,手足無措地摟著她,笨拙地拍著她的背企圖安慰。
可是,她的淚水卻像止不住似的。
瑾軒想,也許,讓她哭出來就好過些了,總是那樣壓抑著才會更糟糕。
他知道,這淚水不僅是因為好友對她說了重話,也是為了傷害天佑而內疚的淚水。
那麼,哭吧,所有委屈和傷心都一次流完,然後我會讓你一直一直幸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