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個慈眉善目的老爺爺,子楓反而不再緊張,輕聲回答道:“我叫陳子楓。”
“嗯,很好,是個好苗子!”蒼鬆長老臉上的笑意更濃,轉而對無塵說道,“這孩子便暫且由你來教習吧,日後為師自有定奪!”
……
“霧行老鬼……敗了?”
陰暗的空間內回蕩起一個悠遠而又陰冷的聲音,一道背影負手而立,那身影被漆黑的長袍包裹著,散發著一陣陣足以令人魂飛魄散的寒意,似乎藏在那長袍之下的,正是世間最深處的恐怖。
“是的,主人。”數步之外,一個身影跪在地上,而他的回答亦是充斥著冰冷,不見一絲一毫的感情。
“哼,廢物,活該,不聽本王命令,便是這般下場!”
黑袍人冷冷地呼喝道,而後抬手輕輕一揮,麵前的空間突然亮了不少,放眼望去,竟是一片巨大的深淵,深淵之底,猩紅可怖的岩漿不住地翻騰著,而岩漿之上,竟飄忽著密密麻麻陰魂與惡靈,一雙雙赤色的眼睛迸發著令人膽寒的凶光,它們四處遊蕩著,仿佛正在貪婪地汲取那熾熱的岩漿火中湧動的無盡的力量。
看了許久,黑袍人方才抬起頭,用那詭異莫名的聲調繼續道:“最佳時機尚未來臨,到了那一天,什麼人界,仙界,通通都要臣服在我鬼王的腳下,哈哈哈哈……”
……
天佑告別了巧兒,便背著包袱,獨自向北行去,之所以向北走,是因為他以前聽說北方名山眾多,修道之人也多。像蒼雲觀那種大門派,收徒很嚴格,自己必然沒戲,但萬一運氣好,碰上個二流門派拜個師什麼的,自己便大大地心滿意足了。
不過這隻是天佑在出發之前的想法,待行了幾個時辰之後,他才知道自己太天真了,此刻他麵臨的隻是一條一望無盡的官道,周圍則是一片不知道延伸到哪裏的荒野草原,而且連續走了幾個時辰,也累得他汗流浹背,氣喘籲籲。
他停下身,抬頭看了一眼斜掛在天邊的夕陽,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心中不斷地苦笑:我這是幹什麼啊,真的是想求道去麼,還是隻是一時意氣而已?
想了半天,天佑對自己越來越產生懷疑,甚至打起了退堂鼓,他轉了個身,望著之前走過的路,還有這茫茫無際的草原,自言自語道:“唉,要不回去算了,這荒郊野外的,搞不好有個野獸什麼的,跑都不知往哪兒跑,青石縣起碼還有巧兒在,在那老老實實待著算了……”
心中想著,雙腿卻已經不自覺地往來時的路上邁出了好幾步,待天佑意識到時,趕緊又停了下來。
“這怎麼能行,不行不行,太丟人了……可是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回去算了……可是,我還是想學法術……”
天佑來來回回轉了好幾次身,頭腦中做著激烈的鬥爭,最後還是沒能做出決定,於是索性就近找了棵大樹,將包袱往地上一扔,然後一屁股坐了下來。
從包袱裏翻出水袋猛灌了幾口,身體也舒服了些,不過這並沒能讓天佑頭腦清晰,他抬頭望了望天,表情糾結地喊道:“老天爺,給我點指示吧,我該往哪裏走!”
喊罷,他將身子一仰,鬆鬆垮垮地靠在了樹上,但緊接著,一股奇異的灼熱感猛地自其左肩上傳來,他嚇了一跳,趕緊又坐正,然後忙不迭地撕扯起自己的領口來。
“什麼鬼東西?”
天佑喃喃地咒罵著,但待其露出左肩,卻赫然發現那塊拇指般大小的胎記居然不知何時泛起了詭異的金色光亮!
此刻,他才突然想了起來,那天自己快要被惡鬼吃掉時,似乎就是這個小小的胎記,不知怎麼搞的,救了自己一命,當時朦朧當中,他所看到的正是這種金色的光芒。
“怎麼會這樣?”
他完全不明所以,心中愈加驚疑不定,而此時此刻,那胎記上的金光卻越來越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