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笑著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壓低了聲音，“老板，合作方已經到場了，咱們是不是要過去打個招呼？”
“一堆老登有什麼可聊的，不如跟小朋友聊聊。”
影響了人家談事，楚芊有點不好意思，但能跟前輩對話的機會難得，她也沒有推拒。
大前輩招招手，一個服務生托著香檳盤子走了過來。
他遞給楚芊一杯，楚芊連忙回拒，企圖將杯子先送到他手上。
楚芊：“應該是我敬您。”
中年男人一邊笑著，手指伸向酒杯，下一刻，連楚芊的手也一並包裹住。
他掌心肥厚又有汗，如同一條蛇纏上了楚芊的手腕，有一種揮之不去的黏膩感。
楚芊頓住了。
中年男人還是用一種慈愛的目光看著她。
他的助手看到這一幕也麵色淡淡，並無意外。
偌大的宴會廳，周圍熙熙攘攘，看見這一幕的人並不少，那些人看過來的眼神，甚至連鄙薄都沒有，有的隻是稀鬆尋常，台麵上的大佬搭配小明星，彼此心照不宣罷了。
楚芊猛然意識到。
雖然她和他們都在同一個宴會上，可是他們是“台麵”上的人，而她在這些人眼中根本上不得台麵……甚至不是人，是一個花瓶，一盤菜，跟兩側餐台上的可口的小點心一點區別都沒有，任人取用。
“小朋友？”
中年男人勾了勾手指。
楚芊激動的心情一下子就冷卻下來了。
她抽回手，平靜地說：“我突然想起來，我酒精過敏。”
中年男人眉梢一挑，熱情也不再了，皺起眉，看向楚芊的目光有一種譴責，像是在不滿楚芊浪費了他的時間。
但他沒有直接冷臉，很快又恢複了和煦的微笑，隻是不再將楚芊看進眼底，眼神一飄，像是看到了誰，熱情地擺擺手，“看我，差點忘了，我還有事要談。”
說吧，中年男人也不走，端著香檳杯看著楚芊。
明明是他主動來的，現在卻無聲的要求楚芊離開。
楚芊的確有一種被侮辱的感覺，可是她又清楚地明白，在這個酒會上，眼前的中年男人有權力對她這麼做。
她做了個深呼吸。
冷靜，不能給王梅姐添麻煩。
楚芊挺直著背，臉上沒有任何特別的表情，走到了宴會廳的邊緣，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想要品嚐美食的客人一樣，繞過一個甜品的長台，將自己的身影淹沒在台邊緣的一株巨大綠植之後。
直到感受到，那些她身上的視線已經散開了，她才緩緩舒了一口氣。
點心應該是好吃的，可是她隻覺得膩，噎得她喘不過氣來。
突然，一杯水遞到了她跟前，裹挾著冷淡薄荷的味道侵襲而來，一下子驅散了圍繞在她心口的阻塞感。
修長指節抵著杯壁，順著那隻手往上看，是秦晉。
楚芊一下子就知道了她為什麼會接到這個酒會的邀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