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秋莎，不要管那屠夫了，萬一他煩了……”女人看著草坪上的慘象，不寒而栗。
“你是，米蘭？你怎麼在這裏？……不要攔我，馬丁一定要道歉。”喀秋莎堅持道。
米蘭一把抓住喀秋莎，她雖然是人類貴族，也不會和教會有什麼瓜葛，但喀秋莎在帝都傳教兩年，幾次接觸下來，米蘭和喀秋莎算是不遠不近的朋友。
米蘭不知道喀秋莎是大地女神教宗的女兒，隻是以為一個普通的修女，所以一直想著勸喀秋莎退出教會。事實上，這是帝都不少貴族男女的想法，隻要那樣，女人們才會真正接受喀秋莎做朋友，而男人們才會真正去追求喀秋莎。
而修女或者牧師退出教會的，也並不是沒有例子。教會異族們每三年勾引掉一些人類少年，而羅蘭帝國方麵如果發現有才能的修女牧師，同樣會有所行動。
雖然如果是重要人物，一旦放棄信仰往往會引來神力的反噬，但在帝都之中，神力反噬就危害不了性命，很容易治好。
米蘭纏住喀秋莎，確實是擔心馬丁把喀秋莎隨手幹掉。看到了今天這一幕，她剛才嘔吐了好久。雖然如此，卻沒有像那些心理差的人落荒而逃，反而留了下來。
在她心中，已經徹底將馬丁視作了屠夫、劊子手了。殺人她可以接受，但幹嗎要用這麼凶殘的手段呢？烤肉！米蘭聞到肉香，忍不住再次生出嘔吐的感覺，該死的，以往她可是最喜歡吃烤肉了，現在最少幾個月不敢吃了。
想到這裏，她不由有些後悔。早知如此，之前在貴賓樓她就將這群西部人才全部攔下了。雖然她自身隻有七級的戰力，但身處貴賓樓，因為和主管的淵源，她有動用防禦結界的權力，更能讓貴賓樓專屬護衛幫忙。
本來想看看馬丁這個傳聞中的最強天才到底有什麼手段，哪知看到了這麼殘忍的一幕？還是主管大叔老於世故，早就明白馬丁的殺意了啊。
直到走出老遠，周圍沒有外人時，芙羅娜才抱怨道：“馬丁，這種程度的挑戰以後還是讓我來吧。你這樣殺人，我也吃不下飯了。”
馬丁不語，如果讓芙羅娜動手，一定是能不殺就不殺的。但這樣有用嗎？如果你不殺人，別人就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安全放心地增加戰鬥經驗，如果你拒絕，又說你架子大，而如果打倒你，又能賺取聲望。
所以隻有殺人。羅蘭人馬丁不好下手，殺了也會惹來上麵的壓力。正好這群異族非人找上門來，下一次殺手，便能免除未來無數麻煩。剛才圍觀者中可是不少人用了影像魔晶拍攝的，正好傳揚出去，讓所有人認識到馬丁的殘忍好殺，再也不敢上門挑戰。
馬丁殺人的魔晶影像的確很快就流傳了出去，當天下午，羅蘭學院學生自治聯合會的校報就出了特刊，一時之間銷量翻了數倍，連學院外都有無數人前來買報。而到了晚上，帝都晚報、羅蘭時報、軍事觀察報等各大媒體也全部出了頭版。
按照慣例，校報大報的記者們本該在之前采訪馬丁的，但看過魔晶影像後，一時卻沒人敢來打擾他。力量強大的人會讓人尊敬，又強大又殘忍的則會讓人恐懼。
在各大報紙上，記者、編輯和特約評論家們長篇累牘地分析了馬丁的實力，指出這確實是古往今來最強大的天才少年。而在一些方麵，各大報紙還產生了分歧，馬丁那個到底是不是領域？帝國宣傳機構雖然很少宣揚領域強者，但馬丁這樣的特大新聞怎能不宣傳？
“馬丁那個到底是不是領域？”
問話的人是皇帝威廉，他翻遍了各大報紙，他手頭也不止這些媒體報紙，更有《皇室秘刊》、《參考消息》、《特情局每日提要》、《監察九處日誌》等內部刊物，頭版同樣是馬丁。
“還不是。”
回話的是皇帝的老祖宗摩根親王。
是否領域，事關重大。但各大刊物包括內部刊物都摸不大準，外麵報紙也就算了，內刊可是來自各大暴力機構，裏麵都是有領域強者的，連這些強者都在判斷上不一致，所以威廉皇帝特意搬出了摩根親王。
聽到答案，皇帝惋惜地鬆了口氣。雖然對馬丁殘忍好殺有些看法，但馬丁是羅蘭帝國希望之星卻是無法更改的事實。作為皇帝，他自然希望看到更大的奇跡。
摩根親王淩晨兩三點就看過馬丁的金色內勁場，早上七八點又從監控係統中看到了第二次，他的話自然要比那些普通領域強者準。
“不過……”摩根沉吟一番，又道：“這個看似結界的能力已經具備了領域的特性，而且馬丁的力量和魔法鬥氣有極大的不同，似乎是從一開始便直接使用瑪那的。如果是正常的九級，在具備了那種近似領域的能力後，一旦學會直接使用瑪那，很快就能形成領域。”
“瑪那嗎？”威廉雖然個人戰力不強，但身為皇帝，當然知道隻有領域強者們才能真正使用瑪那，“西爾維亞，你跟馬丁認識這麼久，你怎麼看？”
“父皇，我和他認識才半年，而且其中大半時間我在帝都，他在飛魚港，我們總共才見過幾麵啊。”自從回到帝都，父皇皇兄皇妹們一提起馬丁，西爾維亞總是覺得他們是想取笑她，每每都是盡力反駁。而在別人眼裏，卻隻是欲蓋彌彰的徒勞之舉。
女兒也終於長大了，威廉心裏想著。
這個世界是十八歲成人禮，西爾維亞今年十九，大馬丁兩歲，早就成人了。
西爾維亞整理了一下思緒，又道：“馬丁確實有完整的力量修煉體係，他身邊的芙羅娜和希露達兩人，還有留在飛魚港的莉莉西亞，都已經提升到了八級。我聽她們說起，她們修煉的是‘元氣’，看意思和我們說的瑪那一樣。”
“元氣嗎？真是別扭的名字。”威廉咂咂嘴，說道：“如果真能從一開始便直接吸收和使用元氣，那的確應該開辦一個新的分院，讓這種力量體係傳承下去。隻是……”
威廉站起身來，來回踱了幾步，目光看向摩根親王，問道：“費爾南多總院長為什麼要繼續監控馬丁呢？該不會他有什麼問題吧？”
西爾維亞心中一驚，她還不知道這件事呢，馬丁好好的，幹嗎還要監控他？西爾維亞也立刻緊緊地盯住摩根親王，等待這位老祖宗回答。
在這個世界，皇帝雖然權勢極大，卻並非至高者。真正掌管一切的還是這些老一輩強者，像為什麼監視馬丁之類的，費爾南多根本就沒告訴皇帝一聲，但肯定會告訴皇家的老輩強者。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威廉皇帝還不屬於他們那個老強者圈子。
“嗯，放心吧，西爾維亞，也不是什麼大事。”摩根親王笑著說道：“隻是費爾南多發現，馬丁有製造分身的能力。”
“分身！”皇帝和公主同時大驚，他們當然知道分身意味著什麼，這是連人類中萬年強者都做不到的，除非是神明。可是費爾南多和摩根親王不是都已經驗證過了嗎，馬丁還是人類啊。
摩根搖搖頭，又道：“也許他的力量體係確實特殊吧。費爾南多的猜測是，馬丁也許製造了不止一個分身，馬丁本體還是人類，他的一個分身卻……”
“那個異界半神！”皇帝公主大驚失色。
分身也就罷了，分身還成了神，主體卻還是人！如果不是眼前說話的人是皇家的老祖宗，他們一定不會相信的。
費爾南多並沒有親眼看到黑嬰，隻是感覺那個異界神明和之前所見的金嬰氣息相近，才做出了推測。雖然這個推測實在荒誕，但費爾南多卻相信自己的直覺。
神明是有害的，到這個異界半神危害的異界生靈，不關這個世界的事。而且馬丁的本體還是人類，也不算違背強者們製定的“人類之心公約”。
更重要的是，馬丁讓費爾南多看到了另一個可能性。
等消滅諸神，沒了外部壓力，內部矛盾便會激化，人類永生計劃便再也無法阻止，強者們自己也不想死。
但除了封神，人類沒辦法永生。
研究院的永生計劃不一定能成功，卻必定要以億萬人的性命來人體實驗。
如果成功還好說，但如果不成功呢？真正的強者們早就開始思考這個未來的問題，卻一直沒有好的解決方法。
如果馬丁的方法可以複製，讓每個人類擁有分身，讓分身封神，這樣主體是否能依靠分身獲得永生？
分身封神同樣需要信仰源，而魔法研究院的空間研究已經有所成果，找到了不少空間，研究院總院長更是掉落在某個空間一時回不來。
等到科技進步，空間技術更加完善，理論上可是有無數空間的。
昨晚馬丁回房後，費爾南多和摩根以及一批老強者連夜商議到早上，提出了一個可行性極高的血腥計劃：
位麵戰爭！
當空間技術完善，人類發動位麵戰爭。
一方麵，有了外部敵人，能緩解內部矛盾。
另一方麵，用馬丁的方法，分身封神。每個強者派出一個分身封神，統治一個位麵，將該位麵的生命體作為信仰源。
而人類本體則繼續留在本世界，既保持人類之心，又能得到長生。
這個計劃對各個異位麵的生靈來說自然是極端邪惡、是侵略、是不正義，人類自己不想跪拜神明，卻派出分身封神，奴役異位麵生靈。
但正義與否從來就不是強者開戰的理由，即使是正義，也應該是人類的正義。
無論哪個世界，一個種族的崛起都意味著無數種族的滅絕。
地球上，地球人的統治造成了無數動植物瀕危，然後又惺惺作態地出台動植物保護主義，還建立各種動物園。
而這個異世界，人類的崛起也必將踩著其他非人種族的屍骨，到時是否留下一批異族當作珍稀動物保護也說不定，也許億萬年後也隻有在動物園中才能看到精靈矮人巨龍了，就像地球人跑到動物園看黑猩猩一樣。
牽扯到未來的大計，摩根親王也沒有詳細告訴皇帝公主，但僅僅是透露的口風，他們還是震驚不已。
費爾南多監察馬丁，另一方麵也是怕教會的人遲早發現馬丁的秘密，想方設法勾引馬丁。畢竟馬丁的方法能製造分身，而分身能變成神明。要是馬丁被勾引去了，教會不就能多出無數神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