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是中秋,容意在這期間憑借著活潑善良的性子已經徹底把我媽收服。
以前聽付太太跟圈裏阿姨們打電話,要麼約SAP,要麼約下午茶,再不就約一起看時裝秀,後來聊女兒聊女婿愁兒子,現在——
“年紀小怕什麼?年紀小她懂事啊,人品教養擺在那裏,我就算是有點兒意見,相處著也沒了。像她這麼大的姑娘,顧家,又對我兒子好…唉,這年頭兒想找一個各個方麵都不錯、還能這麼周全的兒媳婦,真是不好找啊…”
所以相較之下,年齡算什麼問題啊?
付太太已經進入了‘炫兒媳婦’的階段了。
基本上這個城市的人說起容氏集團沒人不知道的,最大的購物中心、娛樂城、著名的度假村,景區,都是帶有容氏股份的。於是一聽付太太說兒媳婦是姓容,立馬就都聯想到了,付太太也不明說,就說:“這孩子沒有那個架子,各方麵都好。”
又約了改天帶去見見。
掛了電話,付太太還是紅光滿麵,笑意盎然的,跟我說:“你哥看人的眼光還是有的,以前拗著我跟你爸白操心那麼多年。”
你看,女人變臉就是變得很快的。
人家容意在國外的時候,付朝陽追到國外的那段時間,也不知道是誰忌諱容家那個家庭,又與付朝陽一樣擔心人家的年紀…反正是想起付朝陽的婚事跟追求的對象,整個人的表情都不對了。
你看現在,真是一提起這個未來兒媳婦,整個人都驕傲的不行了。
我也是好笑的不行,付太太在兒女上也算得上是‘先苦後甜’了,以前都是跟她們圈裏的幾個阿姨一起愁兒苦女,現在可好了,兒女們都沒了讓她操心的事兒,也不知道她以前還能不能跟那群愁兒苦女的阿姨們聊的到一起去了…
反正我是小心眼兒,要是我有個一對操心到不行的兒女,聚會時還要麵對著一個‘女兒嫁給有為青年’‘兒子娶了財團小姐’的付太太…就算她什麼都不說,我光是看看都覺得胃疼不已,下回聚會去不去都是問題了。
第二天我還沒起床,楚五少奶奶羅思佳就打來電話問我什麼時候產檢。
我轉頭咕噥問蘇先生今天幾號,然後回羅思佳說:“這個禮拜三,怎麼了?”
她說天天沒事做,無聊,“…你去的時候喊我,我陪你一起去。”
然後電話就掛了,她說不打擾我跟蘇先生愉快的早上,還叮囑我小心孩子。
你說她這是什麼意思?
我頓時氣樂了,睡意全無。
再有倆月都快生了,按照前三月後三月的算,這麼個大肚子的時候能幹什麼啊?還小心孩子…這貨現在怎麼也什麼都敢說?這不健康的想法絕對是楚涼教給她的,簡直太壞了。
我小心翼翼的翻了個身,肚子裏那兩隻就像有感覺了似的,伸著腳在我肚皮上輕輕劃動…
說來很神奇,那天他們兩個把我踢疼了,疼的我趴在沙發上淚眼模糊的不行。蘇先生緊張過後也是苦笑不得,想想又心疼又生氣,但是麵對兩個還沒出生、什麼都還不知道、完全隻是本能的孩子能怎麼辦?
作為一個母親,這是必須承受、且痛並愉快不已的一件事。
但是蘇先生不這麼想,所以那天晚上的晚間讀書活動改成了隔空訓話。
也不知道是真的聽懂了,還是已經度過了蹬腿的活躍期,又或者是每次踢疼了蘇先生就在旁邊商量懇談,反正漸漸的…伸胳膊蹬腿的練拳就成了遊泳似的劃動,那感覺不疼,甚至有些癢,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微妙感覺。
我的手附在肚子上左右撫摸,感覺那裏麵孩子的腳或者是手,也在跟著我的手遊動似的,隔著肚皮能感覺到他在裏麵劃動的痕跡。
這種感覺…很幸福。
曾經我也跟著許多年輕的同學一起抵製早婚,也曾經討論說結婚太早失去自由,還沒玩兒夠就被婚姻套牢,然後被孩子套牢,之後就是忙碌不得空的一生。
現在也依舊覺得結婚早了占用了青春,但是我卻沒有一分一毫的後悔這麼早就嫁給蘇先生過。我愛他,所以我不願意在他等了我這麼多年後,還讓他繼續等著。
起初知道懷孕一事我也是震驚大過驚喜,在二十歲的年紀來講,新婚不久就要升級成為母親,有那麼一瞬間是天旋地轉難以接受的。
但也隻有那麼一瞬間,過後就滿滿都是奇妙,漸漸成了期盼…到現在,我真的是由衷迫不及待想要見到他們的感覺,想知道他們長得像母親?還是像父親?又或者是不是綜合了我跟蘇先生兩個人的基因?
我閉著眼睛憑想象描繪,耳邊就傳來蘇先生初醒低沉的弦音:“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