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師為寺院大殿的兩麵牆都畫滿了壁畫,其上有無數人物,眾多天女,少女這個散花天女,也不過是壁畫一角中的點綴。
除去本身就擁有名姓和具體形象的人物,剩下的人都不過是陪襯,沒有名字,連她那嬌俏可人的麵容,也是根據當時畫師喜好描繪誕生的。
少女連同她的那些天女同伴都沒有名字,在那畫中世界,她們都住在一起,大部分時間也是一起行動,以姐妹相稱,其他人呼喚她們,叫的也不過是“天女”“散花天女”,最多最多,會有人將她稱作“喜歡拈花的天女”,沒有過獨立的名字。
誤入壁畫的朱孝廉當然也不知道她的名字,正因如此,作為朋友的孟龍潭才覺得朱孝廉這麼急急忙忙的回寺廟很反常。
你說自己遇見的美麗姑娘不是幻覺,與壁畫中拈花少女的豔遇也不是由心化的幻境,夢見她哭泣,說要救她,還要娶她,情誼都到這個份上了,卻又說不出少女的真實名姓,這難道不荒唐嗎?
從孟龍潭的視角出發,就是自己的朋友要為了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甚至真不真實存在都不清楚的姑娘,去衝撞一個指頭就能把掐死自己的京城權貴,除了失心瘋,他想不出其他理由。
不過現在,朱孝廉不用去衝撞權貴,或者再去麵對像剛才巨人那樣的家夥,因為夢丹青的誤入,這位散花天女成功離開壁畫,隻是身體還很虛弱,劍非道他們怕再有什麼意外,就沒帶著她過來。
離開壁畫後,少女已經身體狀態有些像書畫成型的精怪,可能是第一次脫離自己生活的地方,表現出許多不適應的地方,她這種情況不適合直接來寺院直麵潛伏的敵人。
所以在來了京城後,先讓夢丹青帶著她在別處等待,劍非道直接到寺院裏來,查看壁畫的情況。
據少女所說,壁畫另一頭的世界與外麵的現實世界時間是不一樣的,壁畫中的時間過的要更快一些,這一點進入過的夢丹青和朱孝廉都深有體會。
按照夢丹青自身的體感來說,他被壁畫的光帶入其中,等遇到畫中世界的居民,向他們說明情況,再跟著指引離開,然後半路碰上來求助的少女,撞上京城壁畫上麵陣法,情急之下連通了長清縣的壁畫。
這番波折下來,夢丹青感覺一天時間都過去了,可實際上,從進入壁畫再出來,總共也就過了一個夕陽的功夫,原無鄉他們收到飛信在第二天,還是因為南北路程遙遠,飛信飛了一晚上。
朱孝廉更是如此,按他說的,誤入壁畫與少女產生情愫後,他在對方的屋子裏待了兩天才被少女的同伴發現,但在外麵的孟龍潭是在兩人借宿的當天晚上就發現朋友不見了,直接去找老僧詢問,等老僧把他喚回來,實際就過了半天時間。
這個時間差放在從前無傷大雅,兩方世界的人沒什麼接觸,時間差再大也無所謂。但是現在不同,壁畫內的靈氣被侵蝕,另一頭的世界也會被影響,拖的越久,壁畫裏的居民就越危險。
“這裏可能還有其他危險,吾帶你們去散花天女在的地方。”
有白蓮教召喚的巨人,說明附近有白蓮教的法師,這兩個書生繼續待在這裏太危險,既然朱孝廉要找散花天女,不如直接把人帶回去,讓這對眷侶再會。
“好,我下山去租馬……”
想到方才麵目猙獰的巨人,朱孟兩人也明白自己在這兒隻會礙事,既然朱孝廉要救的姑娘已經逃出來,他們自然不用再冒險去寺廟裏。
“不用,兩位得罪了。”
說著,劍非道一手攬一個,不等兩人發出他這麼做的疑問,立刻一躍而起,衝上天空。
兩人活了二十多歲,今天第一次體驗物理意義上的“飛升”,沒有騰雲駕霧,也沒有霞光華彩,他們隻覺肩膀一沉、眼前一花,然後就是一陣天旋地轉,周圍景色便大變樣。
毫無體驗感,甚至還有些暈。
把兩個書生交給夢丹青後,劍非道沒看朱孝廉和少女的感人重逢,立馬又回到寺院去,聽了朱孝廉的經曆,劍非道發現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