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穿梭在天地間的寒流,早已化作無數鵝毛大雪從天空紛紛落下。
時間已經是夜晚子時,早已經是夜深人靜,雪依舊在不急不緩的下著,通常這個時候大部分人們已經入睡。
在離村子不遠處的一片空地上,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獨自一人,迎著漫天飛雪,不斷揮舞著手中那把一米多長的木刀。那是一套讓人看不懂的刀法,一張還帶著些許稚嫩的臉上表情凝重,眼神有些散亂,看樣子似乎滿懷心事,輾轉騰挪間帶動周遭飛雪。
“從今天起,你就開始練這套掌法。”記憶中的小木屋,曾經有道威嚴的似乎不帶絲毫感情的男子聲音從中傳出。
席幕記得,那時他才七歲。
“我不想練掌,我想練刀。”當時的他如是說,但是最後他還是練了掌法。原因無他,因為他私自雕刻的木刀全部被他那個威嚴的父親給折斷了,並且身上多了十幾條用木鞭責打過的傷痕。
木刀劃過空中,帶起的勁風卷起些許雪花,揮舞間招數略顯散亂。
“從今天起,你可以開始練和這套掌法相匹配的養陽術了!”依舊是父親威嚴的聲音,依舊在那間他熟悉的小木屋內,席幕記得,那時他已經十二歲。
“我想練刀,我在刀上有天賦,練掌是浪費天賦。”當時他是這麼回答的,多年來他一直據理力爭,可是依舊無法改變父親的想法。
木刀劃破空氣,穿過飛雪,傳出破空聲響,似淒厲,又似哽咽。
“我手上還有刀。爹,來折斷吧!這一次,我保證不難過不生氣。隻要你來,我就把它給你,然後乖乖練掌。”席幕心中高聲乞求著。
多少次,他練著刀,心中都這麼想著。但是,那個令他又懼又怕又懷念的父親,卻再也沒有出現過。
他死了,死在山林中幾頭野狼的圍攻下;死在挽救兒子的途中;死在一個沒人知道的荒野裏。
一世練武,卻最終喪命於幾頭畜生的手上。
席幕走了,他離開了那個他生活了十三年的樹林裏,帶著僅存的一把木刀和幾枚銅板,開始嚐試融入這個他不了解的世界。
在這裏,他知道了每個人都有兩位最親的人:一個叫爹,還有一個叫做娘。
木刀劃破夜空,橫劈豎銷間漏洞百出卻是異常堅毅,刀麵在空中劃出幾條土黃色的弧線。
收步,提腰,收刀。
席幕緩緩吐出一口氣,在寒冷的冬天裏化為一股薄薄的霧氣消散。
走到一旁的巨石上坐下,席幕抬起頭看著漫天飛雪。
往年的冬天,父親總會提前準備好獸皮做的冬衣給他禦寒。雖然現在他穿上了棉襖,卻仍然覺得,還是曾經的那些皮襖令他感覺更溫暖一些。
這時,一道令人厭惡的聲音從身側傳來。
“恩!不錯,大半夜練功,很努力啊!隻是你就算再努力,想要打敗我還是不可能,現在不能,以後也不可能!”一名十七八歲的青年,穿著一件較為單薄的棉襖,嘴角帶著幾分譏諷,邊說邊向著席幕走來。
席幕淡淡地看了對方一眼也不說話,心裏有過衝上去狠狠地教訓那人一頓的衝動,但他最終強忍了下來。
他知道自己打不過對方,一想到這個,心中不免有些心酸。
十三歲那年剛接觸到外麵的世界,席幕想當然的以為自己練了這麼多年的武,就算比不過高手,好歹也是一個比較能打的人了。
但是,就在他學著傳說中的那些高手教訓幾名**良家婦女的**時,一位隻練了兩年武的**轉輕易將他打到半死。
當時的他真心想不通,為什麼自己練了這麼多年的武,卻被一名連武道門檻都沒碰到的下三爛給打成這樣?
最終,隻能拖著傷痕累累的身軀,來到離那個城市不遠的黑水村定居。
隨即,他開始想盡一切辦法打探這到底是為什麼?
終於在不久後,他知道了其中的原因:一套可以長期修煉的功法,一種可以收束全身陽氣的扣陽術,這兩項是對武者最基本的要求。
席幕一種也沒有,他的養陽術作用隻是溫養自身經脈,而除了這個,他再也沒有修煉內氣的功法。
嚴格來說,現在的席幕連一個練武之人都算不上。